江不足笑了笑:“部屬曉得有味藥的氣味同紅花普通無二,卻對妊婦無礙。部屬將此藥混在保胎藥裡,近似紅花的氣味蓋過其他的藥味,楊瓊天然不會有疑。至公子意下如何?”
楊瓊悄悄地坐在窗前,失魂落魄般地看著戶外的昏黃。塞北的夕照尤其絢麗,天涯的霞光將遠處連綴的群山染就了一片瑰色。楊瓊的全部身影都浸潤在奪目標霞光當中,天光將他的側影塗上了一層清輝,襯著他的眉眼更加楚楚動聽。
沈碧秋笑笑不語,好久,方淡淡道:“這些日子來冇有再給楊瓊服食蠱毒和忘憂,他垂垂有些不聽話了。江先生可有甚麼高見?”
沈碧秋嘲笑了一聲,轉頭看著江不足,低聲道:“先生感覺呢?”
江不足道:“至公子所求甚多,隻怕到時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碧秋站在門口,手中端著一碗藥,他神采略有些癡迷地看著楊瓊的身影,楊瓊雋秀的容顏總讓他忍不住轟然心動,心機為之迷亂。他站了好久,終究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將藥碗放在楊瓊的身邊。
“孩子?”楊瓊怔怔地坐著,口中喃喃反覆著那兩個字,俄而,他烏黑的眸子裡變得一派森然的死寂,機器般地搖著頭道:“不……”他一點一點地將手指從沈碧秋的指縫間抽離,咬著牙,低低道,“天底下……哪會有男人有身生子的事……我們……我們如何能夠會有……孩子?”
沈碧秋本是想使個苦肉之計,豈知楊瓊竟然捐軀相救,倒是出乎他的料想。他的手一滯,不虞竟劃開了楊瓊的右肩,隻聽得“噹啷”脆響,佩劍回聲落地。沈碧秋將楊瓊抱在懷中,失聲道:“子修!我竟傷了你!我真是該死!”他衝身邊站著的江不足喊道,“愣著何為?快些幫殿下止血!”
楊瓊聽到背後的動靜,心中一凜,脫口便道:“你是何意?”他忍著腹中劇痛轉過身來,卻見沈碧秋手持利刃,竟要向本身的心口刺去。楊瓊駭然,一個激靈坐起家來,全然顧不得身上的痛苦,從榻上撲了下來,抓住沈碧秋的手腕厲聲道:“停止!你瘋了嗎?”
沈碧秋負手上前了兩步,沉吟道:“楊瓊現在的反應這般狠惡,若逼得太緊,隻怕會做出極度之事,倒不如先順了他的意。”他拍了拍江不足的肩膀,抿唇一笑,“江先生之言甚得我心。公然普天之下,能與我心氣相投的,唯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