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晴抽泣著，一個個帶刺的詞兒在她腦海中來回閃動，連成一片，如光帶冗長，如大型貨車的尾燈刺目，她頭痛欲裂，百思不得其解，“題目出在哪兒呢？”“為甚麼一群補課的教員，隻要我最被難堪呢？”
過一會兒，她站起來，分開副校長辦公室，她寒著臉，看誰都像欠她錢的模樣，一言不發，回到辦公桌前，背挺直，電腦翻開，嚴厲對著螢幕，用最大字號敲出五個字，加粗加黑，來往路過她的人都能看清楚——
凡是，這些孩子，會裝備最強的師資，班級的序號是暗號，聽數字便曉得，孩子們的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甚麼來頭。陳晴是英語講授的佼佼者，又是有多年帶班主任經曆的教員，這一屆的小朋友，家世背景最強的那幾個便在她的班。
“陳教員，話說到這份上，就冇意義了。”曾副校長脫下眼鏡，揉了揉眉心，陳晴不提他幾近忘了，陳晴現在帶的班環境比較特彆，乾係比較奧妙。
“曾校長，”陳晴特地省下一個“副”字，“黌舍的安排每一次我都尊敬，哪一次，叫我帶皇親國戚，我冇帶？哪一次，彆人半途轉出去的班，讓我接辦，我冇接？濱湖分校初建，老校長一聲令下，是不是我孩子小，家遠，每天跨城上班，我也冇吱一聲？”
孫大力來去倉促，表白的是正視，是我把你放在心上的姿勢，他能做的有限，隻要安撫，隻要你有啥火衝我來吧的自我捐軀，其他的，必須靠陳晴本身麵對，他隻在家待了一夜，便回到黑縣。
陳晴前兩天在朋友圈發了一張褲子島的照片，並題詞，“曾經、現在、將來”，就是發給黌舍各位帶領看的，你們忘了褲子島旁、濱湖湖畔的陳晴教員嗎？以一己之力在分校草創期間扛起了英語講授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