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廚笑了笑:“我隻鄙見玉聽令,你賣力跑腿子的還不曉得他的身份麼?”說罷不再理睬羅扇,儘管進廚房裡做菜去了。
天碧湖位於白府後園,足有十來個足球場拚起來那麼大,湖邊假山堆砌垂柳成蔭,湖麵碧波粼粼浮光掠金,成群結隊的彩鯉悠遊玩耍,暖風一起擦著水皮子過來,吹到臉上時已夾了水氣,還帶著此岸茉莉花圃的暗香,令人由身到心俱為一爽。
“唔,我叫玄羽,你叫甚麼?”男人笑問。
“我過會兒再來好了,您先忙,”羅扇接過銀子,忍不住補問了一句,“大叔,這位爺是誰呀?您識得他這玉?”
劈麵的玄羽不知何時換了身衣服,竟是件珊瑚色的羅袍,衣袍的下襬用黑線繡著一朵巨大的牡丹,激烈的色彩反差映托著他白淨的皮膚竟有一種非常調和的美感。而他那一頭黑鳳尾般的長髮卻用一枝白玉蘭花的花莖懶懶惰散地綰起來,瑩白如玉的花瓣斜斜綻放在腦後,與烏黑髮絲交彙成了一幅適意水墨畫兒,將這男人通身的氣質暈染得似仙非仙、似妖非妖。
琴音不斷,羅扇也不敢私行出來,隻好立在內裡等著,細諦聽了一陣,琴聲漸止,內裡便有人笑道:“玄羽的琴技隻怕當今已是無人能及了啊!本日能聽得一曲實乃為兄之幸,哈哈哈,待會兒得好好喝上幾杯才行!”
看這身打扮和藹質絕非下人,羅扇趕緊施禮:“是小婢衝撞了爺,望爺莫要見怪。”
玄羽笑起來:“這銀子如何剩了這麼多?之前我也要過這幾樣菜,剩下的也不過一兩幾錢銀子罷了,莫不是你怕我家中寬裕以是替我加添了些在裡頭?”
桃浪亭就在距湖岸不遠的湖麵上,有一道花崗岩和草白玉砌就的九曲橋蜿蜒迂迴於湖岸和涼亭之間。木製的六角攢尖亭,薄綠的漆柱鬥拱,鏤金的雀替掛落,櫻粉色的琉璃瓦頂,遠遠看去清爽明麗,六圍的橫梁上都掛了垂地的翠綃輕幔,輕風下悄悄拂動,好像一團綠雲將亭內的人籠在此中看不逼真。
羅扇囧囧地領命而去,測度著這位夷易近人溫文爾雅的花美女究竟是甚麼身份,無法她平時極少在府裡走動,熟諳的人少而又少,至今還冇有見到過白老太爺兩口兒和白老爺兩口兒的廬山真臉孔,以是也就懶怠猜了,繞道去了趟大廚房,找到韓大廚,將那墨玉佩一亮,交了銀子,再把菜名一報,韓大廚便叫她等著,回身先去了廚房管事的房間,羅扇隻好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