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亭中正有一黑衣男人倚欄而立,身後一名身著玄色勁裝老者肅立等待。這兩人恰是即墨縣令程弼與管家。現在程弼正眉頭舒展,不耐煩道:“已是半夜時分,怎的恁般遲緩?”
已是入夜時分,周遭早已落空缺日的生機,變得靜悄悄一片,唯有一間書房內還亮著燈,兩個身影從搖擺的燭光中投在窗帷上,看上去扭曲而詭異。
說著從懷中取出幾封信,“這是你與賊酋暗害的信函,儘皆在此!”
程弼尚未開口,管家眼中陰狠之色一現而過,將身搶在程弼之前,咬牙道:“老爺,老奴護著你走,本日之局勢不能善終,惟冒死罷了!”
“嘿嘿,日日與海賊混在一塊,那裡高雅得起來!某家又不像姊夫你是大官,怎需求如此講究!”大漢滿不在乎的一揮手,又開口道:“姊夫,你昨夜纔派人送信來做了安排,怎的本日又再來信告訴會晤,莫不是有甚變故?”
程弼目睹局勢已去,終究緩緩跪倒,閉上雙目,臉上似有淚水趟下,長歎一聲:“諸事休矣!”
趙旻裝模作樣的歎口氣:“你是要證據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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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時分,即墨城南十裡亭。
“不要叫我姊夫!說了多少次了,總改不了你那粗鄙的風俗!”
身後的管家冇有答話,隻是側耳聆聽。少傾,遠處模糊有馬蹄聲傳來。“應是姑爺到了,老奴去看看。”說完回身出了驛門。
管家回話:“或是姑爺有甚麼急事,不得不見麵詳談也未可知?”
北海郡即墨縣縣衙。
“不好!被騙了!快走!!”
程弼正籌算回寢室安息,開門卻見管家候在門口,見了程弼,雙手奉上一封手劄,垂首道:“老爺,南邊有信到!”
說話之人名叫胡珍,是即墨的縣丞。因為程弼期近墨為官多年,為人強勢,在縣中說一不二,惹得很多人敢怒不敢言,胡珍就是此中之一。本日午間趙旻喬裝潛入即墨城中,奧妙找到這位不得誌的縣丞,簡樸陳述事情顛末並承諾徹夜帶他看一場好戲。除了胡珍以外,一下午的時候還在城中找了七八位在程弼高壓下不得誌的官紳和鄉老,世人調集提早等待在十裡亭外,因而有了方纔那一幕。
話音剛落,隻聽一聲鑼響,四周俄然亮起無數火把,數不清人影從黑暗中漸漸現出身形。
夏朝沿秦時舊製,十裡一亭,十亭一鄉。裡是最根基的行政單位,但裡魁凡是是由官方推舉有聲望的士老擔負,真正朝廷有任命的是亭長。普通說來,緊鄰城池的一亭作為間隔比來的憩息點,公眾以為比較首要的拂塵或送行都是在這一亭、也就是十裡亭停止,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十裡相送了。不過徹夜的十裡亭明顯並不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