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塔將掌中鐵棍砸在地上,產生一聲悶響,甕聲說道:“奶奶的,這石頭衡量著有千斤重了,你們也給俺記好了,是我從山腳扛過來的,請人喝酒的時候莫要忘了替俺也買上一罈。”
李落悄悄一笑,眼中憂色一閃即逝。
麾下將士雖說都是精兵強將,隻是慣於山野行軍作戰,倘若真到了海上,隻怕武勇智謀不複常日之時。
幾將都凝神沉吟不語,從方纔觀海的震驚中覺醒過來,眼下東府確切分歧昔日,無怪當日離營之初李落就對海戰一事很有顧慮。
從流寇手中奪回的財物,除了一起上用作誘敵以外,尚還剩下很多,牧天狼將士盤點一番,倒也還剩下個十之七八,另有幾車財物不見了蹤跡,隻怕是流寇逃竄的時候也冇有落下。
“起兵!”李落沉聲傳令,眾將翻身上馬,又再瞧了一眼山穀中安好黯然的墓碑,是否可有英魂含笑相送,是否也在抱怨不能一起笑飲強虜血。
“哈哈,倘若叫這些慣於出海的漁民騎馬,隻怕他們也會和付將軍普通念想。”
山邊,海水一望無邊,海風陣陣,蕩起了連番起伏銀線,一絲連著一絲,直到目力不及的處所。
一時之間,除了廣寬想不出另有甚麼詞語,眾將士久在西域,見慣的是高山草原,荒涼戈壁,但是現在瞧見這無邊無邊的滄海,縱是李落也掩不住眼中的驚意。
“大將軍之前冇有來過海邊?”
牧天狼世人分開豐禾穀,李落與沈向東幾人商討了一番,不再沿來路南下東炎州,轉道東進,到東炎州臨海、潮生兩府,靜觀東炎初陽兩州其他流寇的意向,隨機應變。
聲音傳入穀中,又自穀中傳出,像極了是留在這裡的百餘袍澤回聲相合,此曲村歌是為逝者,亦是為生者,如果到了這一天,那些長眠的將士也該是願聽上一聽的。
“冇有,我幼年時隻在卓城裡,出城幾次,也是隨家父嚴慈去過洛州,落冠以後就隻在西域諸州了,還未曾見過大海氣象。”
世人愣愣的看著,麵麵相覷,好半天賦吐出一句:“如何這麼大!”
血染之地,埋下此許屍身,春夏以後,來年豐禾穀中的野草或許又將再富強些了,隻是這塊偌大的青石,百年風雨以後還可否瞧出現在的苦楚莊嚴。
歌聲遙,風聲靜,豐禾穀中歸於安好,牧天狼眾將的身影終是緩緩不見了蹤跡。
“如果流寇入海,東府戰事隻怕難再有大勝了。”付秀書沉聲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