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影兒哦了一聲,奇特的看了李落一眼,亦是暗自訝然本身何故會有氣惱之意,如此以下犯上甚是不應時宜。
豐禾穀中星羅密佈的火勢已被牧天狼將士儘數毀滅,幸虧是入夏時分,穀中草木頗是潮濕,野火未曾借勢燒成火海,隻是殘煙滾滾,嗆得將士連連咳嗽。
朱智躬身一禮,自去繁忙。
李落灑然一笑,拱手一禮道:“先生經驗的是,許是剋日有些疲憊了。”
墓碑左邊百丈外,孤零零的立著一座碎石堆,安葬的倒是流寇兵將。(未完待續。)
李落轉過身來,和顏一笑,並未答言楚影兒之問,頗是慎重其事道:“你為何喚我王爺?”
次日淩晨,天氣方矇矇亮起,穀口高處,李落悄悄望著山下穀中,本是青草如毯、風動似潮的氣象現在卻被混亂四放的屍堆割散,七零八落,青色當中不乏焦黑扭曲之相,殘殘破破,分外顯得千瘡百孔。
天氣已晚,李落傳令命諸部在上風處安營紮寨,稍事安息,明日離山,南下東炎州。
沈向東微一驚詫,不解李落話中之意。
沈向東開解道:“越騎營勇猛善戰,赫連將軍善攻,時將軍善謀,此去隻是燒燬東炎初陽流寇戰船,不是攻城略地,倘若事不成為,滿身而退還難不住兩位將軍。”
楚影兒一頓,微微愣了愣神,驀地覺醒方纔隻是李落調笑打趣之態,胸口驀地一個起伏,呼吸之聲頗顯短促,微含惱意道:“你……”話音未落,便自戛但是止,沉寂下來。
李落平聲說道:“讓營中將士多加留意,謹慎為上。”錢義與付秀書沉聲應下。
楚影兒悄悄一禮,退了出去。
付秀書與朱智回報,昨夜一戰,斃敵七千餘眾,殘兵敗將已沿來路逃回東炎州,牧天狼帳下將士死傷逾百,也算是大勝了。
楚影兒一時手足無措,跟隨李落光陰不短,清冷狠厲、和暖淡泊、孤寂憂愁諸相多少都曾目睹過,但眼下如此模樣倒是從未得見,朱唇輕啟,不知該說甚麼,卻也不便一走了之,僵在當場。
“昨夜兩軍交兵時末將暗自留意,敵將當中雖有武功高強之輩,但也不算毒手,不過末將總覺我牧天狼將士死傷有些不明不白,卻又不知蹊蹺那邊。”錢義沉吟道。
“大將軍,末將有一事。”錢義沉聲說道。
李落暗歎一聲,豐禾穀中,數百大甘英魂,相伴千餘流寇殘魂,到了陰曹地府,也該用不著再交戰廝殺了吧。
陵山當中寒氣倒也不盛,隻是濕氣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