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一怔,半晌無言。那晚都督府除了秦姝和薛姬那邊的人手未變更以外,幾近傾巢而出,定王的八名侍衛天然也不例外。她記得當時蔣虎是跟夏柯一起往南籠溝去,她走前在值房遇見他,蔣虎還說讓她多加謹慎,返來共享慶功宴。
定王不知身在那邊,隻看著她抱了滿懷的桃花縱馬而來,遞給嘉德公主。
蔣虎也是都城人士,不過出身平平,爹孃都是平常布衣,他因生就勇武,又有副好技藝,加上體貌端方,便被選做侍衛。兼之他為人熱忱,阿殷對他印象極好。
*
因快意還在甜睡,阿殷冇打攪她,又不會梳髮髻,此時便隻將頭髮束在頂心,不知從哪兒尋了個潤白的玉冠簪在頭頂,烏髮白簪,顯得格外精力。她的麵貌很標緻,有當年馮卿的精美眉眼,因自幼習武身材苗條,更多幾分煥然神采,此時杏眼裡如有亮光,笑吟吟的邀功,“女兒這歸去銅瓦山,跟著馮大哥一起活捉了周綱!”
這確切是陶靖先前未曾細想過的題目――
夏柯點頭,半晌,也是感喟。
他“嗯”了聲,將石碗放到桌上,手腕用力,接著搗藥,隻問道:“郎中如何說?”
秋夜風寒,她裹了件夏季才用的長袍,手腳卻還是被夜風吹得冰冷。見得陶靖開門,快意忙站起家來,“駙馬爺另有叮嚀?”
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就在臨陽郡主府上受委曲,現在哪還經得起這般凶惡?
“蔣虎戰死了。”夏柯麵色一黯,低聲道。
“好,這事你今後隻做不知。”陶靖決然,冇了方纔教誨阿殷時的和緩,態度全然不容置疑,“不管他們是否有此圖謀,你都不能卷出來,不然過分凶惡。十月時,我會帶金匱府兵至都城宿衛上番,屆時會暗中查訪此事。阿殷,你千萬記著――”
定王已有好久不做如許誇姣的夢。
陶靖對此倒是極讚美的,對的加以指導,錯了便也點撥。
――她未說定王是否查過,實是確切不知此事。定王做事經絡清楚,各有安排,要緊的事毫不會對她這等侍衛泄漏風聲。她之以是篤定,不過是仰仗宿世所發聲的事,加以猜測罷了。
夜已經很深了,陶靖連夜鏖戰又帶傷奔馳,此時身材非常疲累,卻還是冇有半點睡意。
幸虧傷勢並不沉重,他在苦戰後出兵的間隙裡草草措置,狀若無事的奔馳回到鳳翔,路上傷口崩開,不時作痛。他強忍著回到家,中衣上已有兩片黑沉沉的血跡,外頭的玄色長衫被血感化,隻是不甚惹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