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綱一聲痛呼,手中疾勁的重刀脫手飛出,撞向廳側的兵器架,乒乓作響。而阿殷已然劃至四五步開外,平躺在地。

山匪的事定王已安插人手看管查問,他這頭措置了幾件要緊事,便也去安息,養好精力好對薑玳開刀。

阿殷委曲——又不是她用心不愛惜身子,搶著受傷的,何必凶她?

“千斤石!糟糕!”

廳內熊熊的火把映出三道身影,周綱穩如山嶽,重刀帶著勁風在手中揮開,如銅牆鐵壁。他是匪寨之首,銅瓦山和南籠溝成千的匪賊皆聽他號令,不止為其悍勇,更加其無人能及的工夫。阿殷和馮遠道固然武功不弱,但都以技能取勝,論起蠻力相拚,底子不及周綱。

定王既已將寨中景象摸清,脫手前便已有謀篇安插,此時魏清率人自顛峰攻入,兩翼是他特地請旨征調的八百精兵,正麵由他帶領三百軍士攻向寨門,陣容極大。而魏清帶領的侍衛突如其來的呈現,也令平素井然有序的盜窟現出亂象。

他已多年未曾有過的驚駭。

阿殷偷眼窺他,為其目光所懾,趕緊縮頭,“卑職服從!”

他率眾攻破匪寨廟門,拿下最要緊的幾處卡子後便直撲這議事廳來,從遠處就已看到交兵險惡,倉促趕來時將阿殷折腰側滑、繼而揮刀斬斷周綱大腿的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即使萬分賞識她的勇氣與應變,即使經曆過很多爭殺鬥爭的存亡險境,那一刹時,定王的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

定王謹慎瞧她,見她笑容固然勉強,不過既然能站起來,想必也還能支撐。隻是周綱那大刀實在凶惡,她一定接受得住,此時又撿了彎刀在手,是想著再捉兩個匪賊玩玩?那可不可。

馮遠道已帶了軍士在外列隊,阿殷帶人將重傷的周綱拖了出去。

“先去州府衙門將這些山匪交代清楚,還要鞠問周綱和那刺客。等常司馬他們從南籠溝返來,也另有事要商討,如何?”馮遠道見她麵色略顯慘白,體貼道:“身子不舒暢麼?”

報信的匪賊奔入又奔出,將外頭官兵的攻山景象細報。

直到天氣將明,全部銅瓦山才溫馨下來。

她腰腹處的外衫已被震得破裂,暴露烏黑色的軟甲,未見血跡。她的臉頰像是有些慘白,但是眸中唇角皆帶著笑意,大略傷得並不重。這會兒她已緩過氣來,雙手撐著空中坐起家,瞧見腰腹處破裂的衣衫,臉頰泛紅,瞧了定王一眼便避開目光。

“帶歸去嚴加鞠問。”他的目光刀鋒般剜在男人身上,“務必挖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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