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眯了眯眼,看到遠處有人緩緩行過甬道,月光下身影清楚。
常荀往椅中靠著,蹭了定王的茶漸漸喝,“老狐狸拿著薑玉嬛當幌子,殿下不該,便暴露真臉孔來了。殿下也瞧見了,昨晚跟著薑玳一處來的有七八個官員,裡頭另有兩個是太子的人。這些人抱成一團,倒是同心合力。”
“就是殿下新收的阿誰女婢衛。”秦姝竟自淺笑了起來,一向瞧著那兩道身影冇入拐角,才心神鎮靜的關上窗扇,躺在榻上把玩著柔嫩的帕子。
書房愈發逼仄炎熱,明智壓過亂緒,定王回身便出了屋門,“陪我逛逛。”
這就圖窮匕見了?薑玳竟這麼沉不住氣。
“他這是要我們投鼠忌器?”
晚間留宿在離銅瓦山六十裡外的一處鎮子,小處所的堆棧不甚講究,阿殷又是有任務在身,粗粗擦洗以後,換上那套平常衣衫,便和衣而睡。這晚自是睡得格外警省,到得半夜,聞聲門外響起極輕的扣門聲,她當即翻身而起,將短刀藏在身上,敏捷疇昔開門。
阿殷天然也在步隊當中,肩上還受命斜垮了個包裹,裡頭裝了套平常衣裳。
郊野暗沉無月,她望向定王黑魁魁的身影,“殿下,現在去哪?”
薑玳的身後是懷恩侯府和代王、壽安公主,其他官吏裡也有太子的人,跟京中高官盤根錯節。定王若不稍作變通,橫衝直撞的將統統扯開曬在太陽底下,雖能立了剿匪之功,大抵也要把都城裡很多人給獲咎了。
定王回身看了看,旋即叮嚀,“今晚無事,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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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像。”
“再來。”他遞迴茶杯,有些莫名的煩躁,站起家來。
阿殷斟了茶,回身遞給他,定王的胸膛近在麵前。他的身上散著濃烈的酒味,呼吸比平常粗重很多,天涯間隔,他的寬肩擋住了她統統的視野。或許是醉酒的原因,他身子微微前傾,溫熱的鼻息幾近能落到她的臉上。
“薛姬的身份需求深查,不過——”他回身指著那張簡樸的西洲輿圖,“我們下個目標,改成周沖和周綱。”
“中間是……”秦姝當真辨了辨,才瞧清阿誰有彆於其他侍衛的身影,“是她!”
定王感覺喉嚨有些枯燥,接過茶杯灌了出來。
外頭天陰沉沉的,不見半點月色。
等次日淩晨阿殷到了都督府時,事情已然敲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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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聞言,眼底浮起嘲笑。
那一瞬的觸碰令民氣顫,定王呼吸一頓,驀地覺悟這般失控的神智的確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莫名的煩躁差遣他靠近,阿殷站在跟前,更是叫他失了平常的沉著矜持。但是她明顯隻想做個失職儘責的侍衛,他這般突如其來的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