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酒酣耳熱,又是在歌舞旖旎場合下,尊卑高高攀無需過分度明。那三名侍衛都是京中後輩,盤曲委宛的跟薑家攀個乾係,有常荀在那兒撐著,每杯酒都敬得極有膽氣。定王就端然坐在中間,薑玳也不能駁了他的麵子,幾杯酒下肚,便認清了情勢。
阿殷聽著動靜排闥出去,就見女老闆引了些結實的伴計過來,扶著沉浸的薑玳等人拜彆。前前後後的,竟有五六人之多。官員們以後便是眼神迷離的常荀,他早已冇了平常那副風騷貴公子的模樣,沉浸之下連步子都不穩,被兩個侍衛攙扶著,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口中還含混念著甚麼。
門扇合上的那一瞬,薑玉嬛彷彿有些有力,靠在門邊的昂首,像是要重拾高傲。
常荀倒是按住了他,“斜劈麵坐著高長史麼?那倒不能不見。”他齜著牙笑得熱忱,搖搖擺晃的站起家來,順道將文臣薑玳也拎起來,“薛姬舞姿過人,卻該漸漸賞識,人多太吵了損其妙處。常某見過量回,薑刺史想必也是見慣了,隻是殿下頭一返來,我們還是去那邊找高長史喝酒取樂,彆打攪殿下。”
“卑職與殿下當然見過,幾個月前就見過了。”阿殷隻當他是醉了,聞言莞爾。心內卻還是發笑,平常冷肅威儀的定王殿下,竟然也會有如許暴露懵懂之態的時候,可真是少見。
他的目光落在阿殷身上,卻冇說甚麼話,手臂像是抬了抬,隨即收歸去,“走吧。”
薑玳的變態舉止就不說了,以定王的性子,哪怕是塞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到跟前,他也一定會眨個眼睛,本日卻同常荀來百裡春混鬨?剛纔閣房裡香氣芬芳,酒氣濃烈,薑玳和常荀怡然得意,定王倒是坐得筆挺,與那靡靡氛圍格格不入。
阿殷坐在隔間,冇了那斷續的琴聲,便隻放心嘗菜。
“薑刺史。”定王臉上浮著的笑意消逝殆儘,“你喝醉了。”
隨後便是定王,走路比旁人穩妥很多。
他也不消旁人扶,往前走到阿殷身邊時,腳步卻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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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即便醉了,行事也不含混,當即收回了按在阿殷肩頭的手,抬步向外走。內心阿誰奇特的動機卻還是揮之不去——幾個月前見過麼?他當然記得阿誰時候,她的身姿在北苑馬球場上飛揚,幾近能與隋鐵衣比肩。阿誰場景不知何時落在了貳心上,日漸深切。
他的掌心很燙,想來剛纔那一場旖旎盛宴以後,也喝了很多的酒。
外頭夏柯已經備好了馬,返返來驅逐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