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興兒蹲下身,用小手指悄悄在駱三兒臉頰上劃了兩下:“羞不羞,這麼大的塊頭,整天象個小女人似的抹眼淚。”
來興兒故作奧秘地搖點頭:“不成說,不成說也。”
傅奕勒住馬,扭頭看了一眼來興兒,見來興兒小臉紅撲撲的,涓滴不顯怠倦,不由讚道:“你這小公公公然了得,怪不得娘娘會派你來。”
於承恩氣得渾身抖,卻不敢再多說一句。按理說,他這個天子任命的觀軍容使並不受景雲叢節製,但景雲叢在多年的平叛中軍功卓著,各軍領軍大將又多是他的部下故舊,在軍中可謂是一呼百應。明天景雲叢當著太子使者的麵,公開方命辭職,鋒芒直指他本人,打了於承恩個措手不及,他如再一味對峙,難說麵前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會不會當場和他翻臉,真是那樣的話,本身即便被他殺了,天子也毫不會過量地懲罰景雲叢。畢竟像他如許的宦者,天子麵前有的是,而景雲叢隻要一名。
駱三兒臉憋得更紅了,低頭悶不出聲。
傅奕久經戰陣,是太子從部伍當中擢拔的勇將,可也從未見過這類景象,他身負任務,不想作過量的膠葛,遂用刀逼住男人,對呆立著的其彆人說道:“用箭射我的是他,與彆人無關,你們散去,不然彆怪我刀下無情。”
來興兒跟從傅奕日夜不斷地策馬疾走,胯下這匹矮小的胡馬腳力實在了得,次日天剛矇矇亮,兩人便已來到距長安三百裡的河中府城外。
傅奕將來興兒拉在一旁,低聲叮囑道:“我午後就要返回都城,你留在這裡統統要謹慎,既是同在東宮當差,今後你我自還會有相見之時,就此彆過了。”
傅奕一驚之下,口中喊了聲“謹慎”,趕緊抓起腰刀,一把將來興兒撲倒在地。兩人葡伏在地,抬開端看時,隻見有十幾個衣衫襤縷的男人正從不遠處的一片榆樹林裡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於承恩,你說是太子調景雲叢回京,景雲叢叫你替他返來的,是嗎?”天子看完於承恩呈上的奏摺,順手遞給了李進忠,表示他也看看。
來興兒人雖小,手上卻實在有把子力量。駱三兒捱了他一通打,隻覺頭痛欲裂,靠在牆邊不住地嗟歎。來興兒昨兒趕了一夜路,此時困勁兒上來,便不管不顧地一頭紮在床上,頓時進入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