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於承恩不會胡塗到想不起他與景家曾有過掘墳之仇的境地。他之所乃至今還敢在景暄身上打主張,皆因兩年多前奉他秘令做下那見不得人活動的一乾軍士景就被他滅了口,即便是他最為得力的兩位親信:項知非和王懷貞也不曉得此事的端底,隻要他本人不說,景雲叢和景暄就永久不會體味事情的本相。
誰知一回到長安,天子卻給於承恩來了個閉門不見,到丹鳳門外來向他傳旨的新任樞密使王保兒隻簡樸地說了一句:“皇上口諭,於承恩不必入宮見朕,但遵元帥府將令行事便可。”
後宮當然是於承恩最早想到的尋求內援的處所。據於承恩安排在宮中的眼線向他報稱,後宮嬪妃中職位最為尊榮的兩位貴妃當中,婉容無疑是得天子專寵的一名,但是,若論起信賴二字,景暄則遠在婉容之上。由此,於承恩決定把尋求內援的目標先定在景暄,而不是婉容身上。
長寧長公主暴亡,不但令朝廷欲借和親修好吐蕃的大政毀於一旦,並且給吐蕃出兵企圖侵犯締造了良機。赤德讚普急病在身,冇法坐朝理政,暫行在朝之權的大論朗格一改先前與中土修好的主張,四方派出使臣,欲聯絡多個外族藩邦,對他轄下的隴右、河西兩道構成南、北、西三路圍攻之勢。
於承恩在監軍使衙門的正堂跪接聖旨以後,單獨一人抱著腦袋苦苦思考了兩三個時候,終究想出了一個腳踏兩隻船,但求保全本身,再不求為國守土保疆的體例:他決定順重新任大元帥睦王的調遣,當天就解纜返回長安;同時,臨行之前,他又用神鶴軍監軍使的名義下了一道軍令:令駱元奇帶領的神鶴軍左軍移駐鄯州,作為防備吐蕃入侵的前鋒軍隊。鎮靜後的親兄弟、芙蓉等張氏殘黨最後和獨一的指靠張諒現在不是在吐蕃嗎,既然朝廷對他不仁,就彆怪他於承恩要做出對不起朝廷的事來了。到時候,吐蕃人一旦超出星宿川隘口,起打擊,芙蓉派至他軍中的這位左軍郎將駱元奇會率軍成為哪個朝廷的前鋒還真說不準呢?不管誰勝誰負,本身豈不是都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按說於承恩出身於東宮,是駕崩不久的先皇做太子時的伴當,與皇孫李啟之間縱使談不上非常靠近,也不致如此陌生和相互防備,想當年他執掌太子內坊時,李啟隻不過是個正在咿呀學語的嬰兒,厥後皆因他棋錯一著,當年過早地投向了鎮靜後一邊,這些年來才和當明天子父子鬨下了生分。現現在論提及來,他於承恩還算得麵前這個乳臭未乾的愣頭小子的部下,真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