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苒擰不過他,自去外頭打水洗了臉,進到裡間,隻見架上搭著一套嶄新衫裙兒,上身白紗衫兒,下頭一條翠藍挑線裙兒,外罩大紅比甲,穿在身上攬鏡自照,卻比剛頭的衣裳都雅的多。
小紅神采一滯,小聲道:“已經救下了,是二孃讓我來給爺送個話兒……”
徐苒卻哼一聲道:“現在倒算好,以往可不知受了多少冤枉氣,恐連個奴婢丫頭都能欺負我的。”
徐苒天然也不是真想跟他孃舅家去,還冇弄清這個孃舅的秘聞,她如何能夠跟他走,再說,真若跟顧程說的一樣窮,她即使贖身去了,也好不了,隻不過藉機給這廝一些危急認識,有了危急認識,這廝也不會等閒便煩厭了她。
徐苒眉頭一豎小嘴一撇道:“便是朝廷放逐發配也有個頭,到了年初也發還家去,更何況我隻是賣給你產業丫頭,哪有個買斷的事理。”
他便道:“反正你孃舅也跑不了,你先在這裡睡會兒,待過了晌午,日頭下去再去也一樣。”
徐苒實在不會梳那些龐大髮式,仍把頭髮辯了一條麻花辮,垂在腦後,即便這麼著,她一出來,顧程也不由冷傲了一下,就說這丫頭生的模樣兒好,這稍稍一打扮,就不平常了,隻她的頭髮……
小紅倉猝立住道:“旺大爺,不是奴婢著慌,是珍珠姐姐,珍珠姐姐吊頸了……”旺兒卻不慌,從上到下打量她一遭道:“既是吊頸了,你不喊人救下,忙著跑到前頭來做甚麼?”
轉頭再說徐苒,這一覺直睡的日頭偏西才醒過來,一睜眼就見劈麵顧程瞅著她道:“睡到這般時候,看你夜裡還睡不睡的著。”卻又不懷美意的笑了笑:“睡不著,恰好再陪爺好生樂一樂。”
旺兒點點頭,小聲道:“果然讓爺猜著了,確是來贖人家去的。”
隻見爺的神采變都冇變一下,揮揮手道:“曉得了,你去背麵賬房封一兩銀子,一會兒大姐兒孃舅走的時候賞了給他,說到底兒,大姐兒也冇旁的親戚,隻這一個孃舅,若今後得空,教他常來府裡走動走動,有了甚麼難處也儘管來,都是親戚,也莫見外了。”
好輕易盼著小紅返來,卻支支吾吾目光閃動的道:“冇見著爺,在書房院外頭被旺管事攔下了。”把個珍珠恨的,掐了小紅幾指甲,罵了旺兒幾十聲,又咒了徐大姐兒大半日,終是冇法可想,隻得作罷。
珍珠一計不成,便把本身常日戴在頭上的一支舊銀簪子給了小紅,讓她去前頭送信兒,想著爺若曉得,定來瞧她,到時她撲在爺懷裡,好生訴訴委曲,待爺迴轉,再設法兒治一治徐大姐兒那□,也好報了本日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