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天底下最繁華的長安,小巧眼神炙熱,低聲讚歎。
劈麵樂坊已在街道中間架起了舞台,幕布後影影綽綽映出伶人們的身影,樂鼓聲緩緩升起,好戲就要開台了。
小巧忙笑起來:“呀,本來你也是個長安通,太好了,表哥不理睬人,隨他去罷,一會我隻纏著你,你可不準像表哥那樣嫌我煩。”
藺效淡淡一笑,剛要舉杯,窗外“嗖――”的一聲收回巨響,夜空中彷彿有無數流星劃過,轉刹時變幻出七彩斑斕的光芒,如真似幻,殘暴至極,
“我不大愛看變文,記得小的時候每回看了都會做惡夢呢。”小巧緊緊抓住沁瑤的手。
她不動聲色地避開小巧的觸碰,小巧驚呼一聲,又緊緊握住她的手,一臉懼色地望著窗外道:“這羅漢的扮相好生嚇人。”
小巧麵色變了幾變,好一會,才勉強開口笑道:“表哥這般保護阿瑤mm,不曉得的,還覺得她纔是你遠親的表妹呢。”頓了頓,見藺效本身那杯未動,又帶著撒嬌的口氣道:“表哥本身那杯還未喝呢。”
沁瑤沉默地與她對視,不一會,身後有人走近道:“上回蔣三郎還跟我提及你夙來怯懦,從不敢看鬼怪變文,如何本日倒逞起強來了。“藺效說著,將沁瑤不動聲色地從小巧身邊隔開。
“你驚駭麼?”小巧小聲地問沁瑤。
藺效端起酒盅飲了一口,並不接話。
本來她叫阿瑤,藺效看向沁瑤,他隻曉得她是太史令瞿恩澤的女兒,自小病弱,在親戚朋友麵前都鮮少露麵,幾近是個影子似的存在,他無從得知她的閨名,更冇法密查她為何做了羽士。
正吃著,伴計呈上一壺熱好的海棠酒,笑道:“這酒叫海棠,是本店掌櫃親手釀的,性子暖和,不易上頭,便是女兒家也能喝的,兩位蜜斯無妨嚐嚐。”
固然沁瑤做著羽士的打扮,但伴計長年迎來送往,甚麼人冇見過,早在沁瑤出去時,便已認出她是女子了。
小巧一怔,轉頭看向沁瑤,本來惶恐的神采漸漸斂去,眸光中湧動著意味不明的波瀾。
沁瑤見狀,笑嘻嘻地開口要解釋,車簾外藺效說道:“不必惶恐,她是蔣三郎的一個遠方表妹,因想出來看花燈,故而才做了羽士打扮,她單身一人,又跟我們同路,你們能夠共乘一車。”
常嶸雖是藺效的近身侍衛,但在坐的兩位都是閨閣女子,為著避嫌,隻幸虧樓下大廳處跟其他主子另置了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