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覺得,我們的餬口會一向如此,直至那一天,父皇的新寵――已有四個月身孕的麗貴嬪,對母妃出言不遜,句句帶刺。我實在氣不過,出言頂撞了她。
我永久忘不了那一日,宣旨的寺人尖細而無情的聲音衝刺著我的耳膜。母妃被連降數級,貶為嬪位,禁足半年。而年滿十七的我,則嫁往雲國,以求雲國庇佑。
我從小便明白,我的母妃並不受寵,我乃至感覺,父皇在恨著母妃。
或許是此時我再冇有粉飾我心中濃烈的恨意,最後那句冰冷而斷交的話語,一字一字中的狠意皆如鞭子般抽打在他身上,隻覺他身子猛的一顫,而我卻再不想看他是何神情,決然回身。
我的率性,就如許害了母妃,也竄改了我的平生。
一入殿,我便聽到了料想當中的唏噓之聲。或許,當年的母妃進宮時,也是如此冷傲世人吧。
我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並未下跪,隻筆挺的站著,直視著父皇,冰冷而有力的開口道:“兒臣謝父皇恩情,此番離宮,定不負父皇所望,還請父皇善待母妃。”
我不知該用甚麼心態去對待母妃的這平生,是可惜?還是憐憫?即使母妃有過一瞬的悔意,卻再也冇法挽回了。
本來,她初入宮,是那樣的風景無窮,竟得父皇五年的獨寵。本來,父皇竟成心立母妃為後,卻遭母妃婉拒。本來,在我出世之前,母妃曾兩次有孕,皆被害滑胎…
我抬頭望天,雖是春季,然天空還是陰沉的,陽光煦煦照在臉上,已不及夏季那般暴虐刺目,雲國的天,本來,也一樣。
這些年,我與母妃受的各種屈辱,在腦海中不時閃過,心中的恨意再次浮上,“是父皇,統統都是他的錯,他若想的全麵,又何必使得母妃集一身怨氣,他若真的愛母妃,為何會那般斷交的放棄母妃,這些年再不問津。是他害了母妃平生。”
在這個拜高踩低的深宮中,冇了寵嬖,便冇了依托。妃嬪的無禮與諷刺、宮人的不敬、外務府每月用度的苛扣,母妃皆不予計算,這些年來,母妃就是用她的寬大與淡然忍下了這統統。
憶起母妃,轎攆中的我,視野早已恍惚,此生,是否可另有再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