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歲末,詢的身子略略好些,隻是比之以往乏了很多,倒還是經常入後宮來安息。隻是決計避著茯若,便是偶爾從鳳儀宮外過身,也是極少立足,數月下來,隻與茯若見了還不過幾次罷了。常常皆是茯若入乾元宮去和他議事,亦或是二人一同去長樂宮向昭惠太後問安。
昭惠太後頓時笑逐顏開,道:“既是如此,便依著天子的意義吧。”
詢微微深思,緩緩道:“既是如此,待得來年六月的時候再下旨吧,澄兒才放了外任還未多久。如果過早的召他回京,隻恐旁人生了狐疑。”
昭惠太後答覆了平常的笑意暖和,隻是道:“本日哀家也乏了,皇後跪安吧。”
昭惠太後嘲笑兩聲,道:“皇後是當真一無所知還是故作癡頑?且不說前年彈劾張泰安之事,便是你兩位兄長的官職一再升遷,這等還好,天子經常與皇後商討政事,莫非皇後還想假裝不知政事麼?”
茯若隻是倉猝便跪下了。誠心道:“還望太後孃娘明鑒,臣妾怎會有這般的心機。臣妾在後位戰戰兢兢多年,以往遭了張氏的讒諂,若非太後孃娘深謀遠慮,臣妾怎能重返後位。此番恩德,臣妾銘記鏤骨。臣妾怎會對太後有貳心?”
待得,詢拜彆了,昭惠太後神采更加陰冷,隻是沉吟道:“哀家本來倒真真是小瞧了皇後的心機,未曾想皇後竟有這個氣度,天子要打發臨海王放了外任,且天子的身子也大不如前了,如果天子有個三長兩短,太子還未成年,哀家又是老婆子了,這前朝後宮可都被皇後攥在手內心了。”
這日趕巧,茯若正在長樂宮陪昭惠太後說話之際,詢也到了,茯若起家問了安,隻退到下首的軟塌上,扣問安後,隻是坐在昭惠太後左邊,笑道:“太後孃娘邇來身子可好。朕想著不日便是臘月末。隻是想著要闔宮宴飲,務需求讓太後歡暢纔是。”
昭惠太後含笑道:“這倒是了,哀家隻是想著臨海王結婚也有多年了,但與正妃聚少離多,長此以往,久久冇有皇嗣,哀家還盼著當個祖奶奶呢。”
昭惠太後的神采和緩些許,但語氣仍舊是冷冷的,隻是道:“哀家隻是提點皇後罷了,現在哀家也是明白皇後的設法,便是為何天子的身子一向不見好,哀家與皇後也都心知肚明。”
茯若隻是淡淡道:“臣妾知罪,還望太後包涵。”
茯若聞言,隻是緩緩道:“臣妾想著事關朝政,臣妾不敢過量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