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命宮倒是裡壽康宮極近,在往東多走一會兒,便是先前文氏所住的儲秀宮了。
茯若鬱鬱道:“臣妾考慮著隻怕是光陰未幾了。到底也實在不幸。”
洪昭儀見了茯若珠飾華貴,衣衿的金絲銀線無一不顯出了皇後的氣度,又想起昔年與茯若反目。不由含了一絲刻薄,隻是冷冷道:“皇後孃娘有將近數年未曾來臣妾的長命宮,怎的現在卻來了。”
詢的麵上不見一絲動容之色,隻是道:“臨時讓外務府的籌辦後事吧,以免她哪一刻歿了,到底過分於倉促了些。”
洪昭儀不睬會茯若的刻薄話,隻道:“皇上呢?怎的皇上不來。”
洪昭儀沉默了半晌,喃喃道:“皇後可還記得我初度入宮的時候,當時候皇上瞧著我父親功勞卓著,直接便封我為正三品的玉朱紫。也今後也是多來我的寢宮過夜。旁人也當我寵冠六宮,但隻要我一人曉得,皇上在睡夢中老是喃喃道出另一個女子的名字。我開初聽得不逼真,隨後聽得清了,纔不由感覺饒是皇上經常過夜,但皇上的內心何時真正喜好過我。他思慕的向來隻是旁人。”
到了初春仲春,洪昭儀已是遂至垂死之際,詢隻是下旨封賞她的家眷。她父洪安舟為國捐軀,便晉升了她兄長的官職。但詢從未去長命宮看望她一次。茯若為此倒是去求了一次情,詢隻是冷哼一聲:“這等子小事,隻由皇厥後做便能夠了,又何必來勞煩朕呢?且現在政務繁忙,朕哪另有閒工夫去長命宮瞧她。皇後自行裁奪了就是。”
回到鳳儀宮的時候,還不過是傍晚,正入了內殿,隻聞得小宮女來報,說是詢傳話讓茯若去乾元宮。茯若隻打發人備了肩輿,便向乾元宮而去。
茯若憂似不信,隻道:“怎會?”
洪氏斯須歎道:“我為何要騙你,我們二人已算是水火不容了,隻是還不算不共戴天罷了。且若非此事,我為何要那般恨你。”
詢隻如常道:“存亡有命,繁華在天。這又有甚麼。且她為從一品昭儀的位分,在宮中這些年享儘了繁華,已然是算的有福之人了。”
茯若不由嘲笑道:“如果皇上肯來,又何必本宮再來呢?且皇上待昭儀的情分不過爾爾,昭儀又何必自欺欺人。”隨即,茯若又自嘲道:“這滿宮高低,皇上待我們不都如許,可不是大家都有禧皇貴妃那樣好的福分,你且瞧瞧本宮便是了,皇上待本宮都尚且如此,有更何況是你一個妃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