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隻是淺淺道:“太後孃娘待奴婢極好,天然在要經心奉養皇太後的。”
詢悄悄思考道:“那申後原是周幽王的正妻,因著周幽王寵妾滅妻,才使得申後被逐出了王宮。而那驪姬便是隨後禍亂晉國的妖婦了。因著為了讓她的兒子奚齊為諸君,倒是設想害死了很多人。不過是些前人之事罷了,幸虧這些個宮人也能這般。”
清漪略略有些拘束,隻是低聲道:“皇上不成如此,奴婢隻是昭惠太後身邊的宮女,怎能有福分咀嚼司膳所做的吃食呢?如果讓讓你曉得了,該說奴婢犯了宮規了。”
過了兩日,清漪正在長街上遊走,忽見雁兒領著幾個宮女過來,隻是冷冷道:“皇貴妃有命,命你前去永安宮問話。”
詢的眼神浮泛,隻茫然看著遠處,喃喃道:“聽你這般說,朕倒是不由得想起,宋氏在後宮主事多年,委實從未苛待過旁人。”
清漪隻是親身給詢盛了一碗,隻是雙手恭敬端到他的麵前。隻是悄悄道:“皇上請用。”
詢隻是笑道:“皇貴妃也不過是心念著後宮罷了。且如許的詩句傳播久了,不免不會禍亂民氣。”
乾元宮空曠的內殿,彆有一種青鬱喧鬨的氣味,清漪的目光有一種迷濛的和順,似牽住鷂子的盈弱一線,隻牽在詢深沉的冷俊麵龐上。
昭惠太後偶爾和詢說了幾句,詢倒是不覺得意,隻是替玉璃分辯道:“也許皇貴妃是想著這詩句不雅,且後宮裡的奴婢整日裡思考這些個玩意兒,到底也是無異,現在朕既說了由皇貴妃統攝六宮,那麼這等微末小事,且由著皇貴妃便是了,倘若皇太後感覺不忍,朕且與皇貴妃說說便是了。”
詢“嗯”了一聲,道:“難為皇太後的情意了。且將這蔘湯端上來吧。”
清漪道:“現在宮裡頭犯事受責的奴婢很多,隻是奴婢模糊感覺,如果六宮仍舊是皇後孃娘主事,也許亦不會如此。”
清漪謙恭一笑,輕聲細語,“奴婢仍舊感覺此事不當,眼下宮內每日捱了板子的人不在少數。奴婢本來便應當比旁人更加謹慎些。”
詢倒是道:“無妨事,你且還年青,不曉得宮裡的端方。隻是記取到了外頭,如許的渾話牢記不成再說了。”
清漪隻澀然淺笑,道:“皇貴妃與皇後孃娘先前極其交好,奴婢覺得二人待人接物原是一樣的,隻是不知原是這般鐵腕手腕。”
後宮裡頭頓顯出一片風聲鶴唳之像。因著玉璃的唆使,雁兒隻是叮嚀了外務府的人在後宮嚴加措置傳播此詩句的人,六宮裡每日挨板子不下千人。四周皆是哀嚎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