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然再去探聽,笑著道了句本來如此。乾脆也不等梁謙再行辭職,含笑點了點頭,便即邁步先行分開。
周元笙含笑道,“宋長史免禮。”見他直起家子,卻還是垂目望地,不覺一陣好笑,閒閒酬酢道,“宋長史籍貫那邊?來到燕地可還適應?”
李錫琮點頭道,“請他出去罷。”梁謙得令而去。周元笙忙道,“你有外客,我先出去就是。”李錫琮擺手道,“是王府長史,也不算是外客,此人和薛崢是同年,同進士出身,本年不過才二十。”因又笑道,“你夙來不懼見人,何用躲避。”
想到此處,不由微微一歎,她和這個mm的緣分畢竟是淺了些。所幸知悉她得太子愛重,也能令本身稍感欣喜――她是至心盼著周仲瑩能有完竣的姻緣。隻是轉念間遐想起李錫琮的坦誠之言,心中又倏忽掠過一層陰霾。
她說話間,早已重視到宋蘊山其人頭戴襆頭,身著半新不舊的一件藍衫,端看打扮已感遭到有些清寒,是以提到揚州繁華時,特地盯著他著緊地看了看,卻見他還是低著頭,半晌並未曾答話,隻是垂下的袖口微微的晃了一晃。
直到近前,她纔看清那男人麵孔。隻因他的麵色過於慘白,連唇色也淡得好似隨時會化去普通,是以遠處便看不逼真。觀其麵貌倒是極其清秀,若不是一身高低皆帶著些病態的肥胖,亦可算是一個超脫斑斕的少年。就隻是看不見他的眼睛,皆因此人一起行來,竟是低垂著雙目,半點也未曾有抬起的意義。
周元笙走出前院,便瞥見迴廊處,梁謙正引著一個年青男人徐行行來。隔著不近不遠的間隔,她也看不清那人的臉孔,隻感覺身量非常清臒,穿著也甚是簡樸。她略一凝目,便即轉過甚來不再回顧,自朝著內院的方向去了。
他語音清澈柔緩,雖望不見其雙眸,卻令人有如沐清風之感。周元笙一笑道,“本來宋長史的故鄉,離我的故鄉不過驅車一日之遙,在此地相逢,亦可算是他鄉遇故知。”頓了頓,複讚道,“我曾有幸隨家人上過揚州,當真是塵凡中第一等繁華風騷地點。要長史拋舍那等繁華,來這苦寒化外之地,真是難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