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起之上,腦海中卻不竭蹦出周仲瑩娟秀絕倫的臉龐。屈指一算,相互分開竟已有大半年的風景,雖說常日偶有手劄來往,也不過止於平常問候之語、家中景況等事。初為人婦那些或歡樂或忐忑的表情,卻並無一點觸及。
偏巧這日氣候極好,園中的芙蕖倒有一多數盛放開來,一時候滿園密葉羅青煙,更有幽幽暗香隨風浮動。周元笙看得興趣忽至,命人將藤椅、幾案、紈扇、拂塵等物擺在水邊柳蔭下,自取了一本《文選》,隨便翻看。
周元笙點頭道,“宋長史辛苦,梁總管好生照看著,如有甚麼需求,隨時來回我就是。”
纔要邁步出去,忽又想到甚麼,藉著排闥扭身的工夫,偏過甚衝他一笑,緩緩道,“等你措置完前頭的事,再過來尋我罷,我等著你一道用午餐。”見李錫琮應以淡笑,纔回身步出了書房。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叩房門,李錫琮先回過神來,咳了一聲。隻見梁謙排闥入來,欠身道,“王爺,京師調任來的宋長史已至,請王爺鈞旨,前來進見。”
她偶然再去探聽,笑著道了句本來如此。乾脆也不等梁謙再行辭職,含笑點了點頭,便即邁步先行分開。
王府長史的俸祿自有朝廷給付,周元笙不過隨口儘一句地主之誼的客氣話,卻不想到了這會,那宋蘊山俄然間抬起了頭,目光澄徹的在她臉上一轉。頃刻間竟是呆在了原地,厥後一張素白的臉騰地紅起一道,因膚色過白,愈發顯出紅的高聳,便像是劈麵被人攉了兩掌普通。
周元笙含笑道,“宋長史免禮。”見他直起家子,卻還是垂目望地,不覺一陣好笑,閒閒酬酢道,“宋長史籍貫那邊?來到燕地可還適應?”
想到此處,不由微微一歎,她和這個mm的緣分畢竟是淺了些。所幸知悉她得太子愛重,也能令本身稍感欣喜――她是至心盼著周仲瑩能有完竣的姻緣。隻是轉念間遐想起李錫琮的坦誠之言,心中又倏忽掠過一層陰霾。
直到近前,她纔看清那男人麵孔。隻因他的麵色過於慘白,連唇色也淡得好似隨時會化去普通,是以遠處便看不逼真。觀其麵貌倒是極其清秀,若不是一身高低皆帶著些病態的肥胖,亦可算是一個超脫斑斕的少年。就隻是看不見他的眼睛,皆因此人一起行來,竟是低垂著雙目,半點也未曾有抬起的意義。
宋蘊山欠身道,“臣早前曾在翰林院任檢驗,因經筵之故得見太子殿下,厥後機遇偶合得以窺見前來等待殿下的太子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