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與周元笙一時都站起來道是,忽聽得張夫人笑問道,“呦,今兒如何少了三丫頭,我這看了半日纔想來竟冇見她,弟妹,三丫頭但是病了不成?”
世人一時都笑起來,許太君又道,“太太剛纔迎你出去,你們想必已見過了。”周元笙轉顧段夫人,還是蹲身行了一禮,叫了一聲,太太。段夫人垂目一笑,旋即起家拉著周元笙的手,笑道,“我們家人丁並不算多,我帶你見見姐妹兄弟,今後你們一處做伴,須得和和藹氣纔是。”
周元笙笑著喚了一聲,大伯母。那張夫人起家擎著她的手,摩挲很久,笑盈盈道,“大女人生得這般惹人疼,我一見你便打心眼裡愛,倒是嘴上笨,連句誇獎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彩鴛浸潤巾帕為她勻麵,笑嗔道,“女人也忒風雅了些,打發那些個粗使丫頭婆子也用金錁子,這般下去我們帶來了的銀錢怕是不敷女人賞人用呢。”
許太君猶是叮嚀身邊的丫頭道,“帶大女人去還硯齋稍事歇息,看看可還貧乏些甚麼。”又對周元笙道,“你且去罷,不必過來,等早晨我這裡擺飯再著人叫你來,我們一處用飯。”
彩鴛歎了口氣,道,“女人何必在乎這些,我瞧著她也是一時尋不出合適的詞。不管如何說,老太太看上去也還馴良,太太更是個和順模樣,也許是個好相處的,您瞧太太還親身出來迎您呢。”
彩鴛經她一說,又悄悄考慮了一陣,纔有些明白過來,不由慨歎道,“老太太這是甚麼意義,女人才返來,就調撥著太太不待見女人麼,也罷了,女人不必太在乎,如果真住的不鎮靜,乾脆就寫了信給公主,讓公主接您歸去也就是了。”
飯畢,許太君與世人吃茶消食,一麵又問周元笙姑蘇的風土情麵,正聊得歡暢,隻見丫頭出去回道,“老太太,老爺返來了,正在外書房換衣,請大女人疇昔一趟。”
過得半晌,許太君方回過神來,又指著下首陪坐的人,一一指給周元笙。頭一個是穿大紅各處錦襖的婦人,許太君道,“這是你大伯母。”周元笙曉得這便是襲爵的大伯父之妻張氏,現在的襄國公周澈致原是庶宗子,因本身父親周洵遠退隱入閣,很有能為,乾脆將爵位讓於長兄,此乃當日京師一段嘉話,連聖上亦曾讚過,周氏世家望族,兄友弟恭,當為國朝典範予以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