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劫是緣[第1頁/共4頁]

李錫琮頭一次見到這位首輔家的三公子,亦曉得這是周洵遠獨一的兒子,遂於頓時點頭道,“三郎免禮,你有公事在身,該當失職。”

周元笙側首望了周仲莘,笑道,“三哥兒還是那麼客氣,轉頭得了空,過府來找我閒談還不是一樣,又偏追出來。”

月上簾櫳,販子上倒是車水馬龍,人潮不息。周元笙坐在車內,耳聽得一陣陣鼓譟熱烈,有些獵奇的揭開帷幔,望向窗外。不料正對上李錫琮回眸相望,不由相視一笑。

一張張泛黃的信箋,一張張泛黃的畫紙橫陳麵前,上頭有山川日月,有疏影墨梅,有飛白超脫,有簪花清秀,每一幅皆分歧,每一副又不異――都有一個雕刻交誼的落款,與周郎。那三個字筆調不一,謄寫的時候不一,他緩緩地撫上那分歧又不異的三個字,隔著近二十年的光陰,隔著近二十年的悲辛,隔著近二十年的悵惘,義無反顧的任舊事翻上心頭,湧上麵前。

二人站定,周仲莘又與周元笙酬酢閒談數語,才拜彆而去。一時他去得遠了,李錫琮再度上馬,命車馬前行,隻聽周元笙笑問,“我竟不知你何時替他贖回了當物?本來我命人傳話給你,是要你替我想想,該如何將段氏一軍,卻不想你另有籌算,挑選賣好給莘哥兒。”

段夫人委宛低笑,挑眉凝睇他,拖長聲音道,“妾身這是風涼話麼?老爺可彆錯怪了我的意義,我是至心獎飾老爺的一對佳兒佳婦。”

畫紙與信紙翻飛,一支早已乾透衰萎的海棠花飄落在他膝頭,頃刻間將他帶回阿誰春日的午後。長街禦道上,國朝風韻翩然、少年漂亮的探花郎策馬前行,爭睹的人群將門路圍得水泄不通,他的白馬在喝彩的聲音中,在人們拋出的鮮花中躑躅不前。那一日,是他的盛景,是他的東風對勁,皆因他承載了人們對於文采風騷的敬佩,對顯赫家世的神馳,對俊朗姿容的歆羨。他高高在上,翩然端坐,心內隻不滿於座下牲口未見過世麵的遲疑,他早已風俗人們的俯視,是以他安之若素,不屑一顧。

李錫琮目視火線,應道,“他是你親弟弟,周家這一輩裡出息的兒郎,目睹著他有難處,卻不該相幫麼?”

俊美的探花郎青衫拂動,一顆心也跟著起伏泛動,那是人間少有的姿容,在對著本身展頤淺笑。周遭統統皆溫馨下來,他麵前隻剩下一張笑容――這是他最後的暗湧,也是他最後的情緣。

周元笙雖不肯回周家,卻也盤亙了好一陣,直到近傍晚才分開內院。臨去時,周洵遠、段夫人相陪至府門處,望著他們上馬登車,含笑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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