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擎著茶盞,避著盞中茶葉,含笑問道,“我曉得原是難為你了,我且問你,老爺這半月以來可有見過甚麼人,碰到甚麼不快之事?這個你總該有些印象罷。”
周元笙明白其意,也笑道,“狹促妮子,慣會磨牙。”伸脫手去,將信箋一把拿來。粗粗一看,公然有來自姑蘇府的幾封,彆離是外祖母、母親和舅母寄來,另有一封卻未落款,觀其筆跡恰是薛崢善於的藏鋒瘦金。
彩鴛得聞這話,終是長舒一口氣,半晌唸了一聲阿彌陀佛,笑道,“可算有下落了。還是郡主娘娘短長,一出馬便能壓服了老祖宗,女人好好和郡主學學,那千人疼萬人寵的乾勁可不是白來的。”因又問道,“二爺是會和皇上親身說,還是叫郡主出麵?畢竟女人是儲妃人選,總不好由公主府直接下聘罷?”
段夫人眼中精光一現,轉顧周洵遠,一張素臉已是沉了下去,“好個也字!老爺這話暗指誰?又想警示妾身甚麼?擺佈無人,不如敞開來講個明白。是否那位郡主娘娘也和老爺持著分歧主張,老爺又是何時何地曉得的阿誰主張!”
周洵遠端起茶盞,聽了這話複又放下,道,“我正要和你說,明春大比叫莘哥兒也了局,他年紀不小了,原有功名在身,剛好藉著這個機遇試練。這些日子便叫他少出門,在家複習功課要緊。”他說話間,目光落在段夫人手捧的鎏金袖爐上,便又問道,“夙起恍忽聽人提了一句,說金姨娘屋裡的炭火用冇了,這會子補上了冇有?彆人也罷了,她原是個病人,且莘哥兒還要讀書,不能省儉了那屋裡的用度。”
挑雲一麵回想,俄然瞥見白芷挑簾子衝他使著眼色,恍忽間彷彿體味到了甚麼,忙回道,“小的記起來了,老爺前些日子在宮門處,見過昭陽郡主。”
她內心惦記取薛崢的信函,隻耐住性子先從長輩的讀起。待都看完,掩信閉目很久,隻是一言不發。急得彩鴛一徑催問,“郡主可有壓服老祖宗?二爺如何說,是否叫女人放心,靜待佳音?”
段夫人腦中嗡地一響,隻感覺半邊身子都涼了,餘下的話也不想再聽,半晌才揉著太陽穴,淡淡道,“曉得了,你服侍的經心,今後老爺在外頭的事,我就隻問你一個。”隨後表示白芷拿了散碎銀子出去,將挑雲送出了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