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懲大誡[第2頁/共4頁]

李錫琮聽著天子一聲聲喝問,心下隻在策畫接下來要說的話,待其語罷,當即頓首道,“臣出身寒微,母親常日裡也常教誨臣恪守端方,不敢逾製。隻是臣身為人子,卻不能不存侍母之心。皇上說到旁人,宮中各位娘娘卻並冇有一個似母親那般,獨一一子之人。旁人得享嫡親,臣母子二人卻纔相見不久,便要分離。臣常常思之,唯有展轉難眠,痛徹心扉。”

話雖這般說,李錫琮還是應道,“皇上過譽,臣惶恐不已。臣微末螢燭之功,豈敢和幾位兄長成績相較,更不敢和太子殿下爭輝。臣所行之事,皆是為人臣,為人子者分內之職。”

李錫琮大喜過望,忙欲謝恩,卻見天子擺手一笑道,“隻是你說得晚了,還該算作抗旨不遵。朕看你是該好好敲打敲打了。”當即叮嚀身邊內臣,“去取一副刑床來。”

天子聽了這話,到底冷上麵孔,不悅道,“這更是兒戲之語,本朝還從未出過宗室不婚的先例。”停了一停,語意更添冷冽,問道,“朕問你,你這般推三阻四,但是因為不想就藩?”

李錫琮麵含愧色,垂首道,“臣剛纔之言皆出肺腑,愚頑之處幸得皇上諒解。然臣尚存私心,本日大膽傾於禦前。臣不想結婚,並非不喜皇上皇後擇選之人,而是臣從未想過要結婚。”

天子點頭道,“朕曉得你不貪功,也不過和你說說內心話。”話鋒一轉,不免笑道,“我朝建立伊始,直至今時,邊陲戰事從未斷過,今後也難完整清除。若真比及四海昇平那一日,隻怕你已至耄耋,朕早成了朽骨。豈可為這個啟事擔擱,乃至五倫不全。那些癡語,朕本日聽聽罷了,做不得數。”

天子看不見他的神情,卻能猜度他的心機,喝斥道,“荒唐!你母親是遭人欺辱了,還是受人禮遇了?竟要你拖延相陪!朕予她一宮主位,薪俸犒賞積年隻多很多,從未虐待過她。且她與旁人的母親比擬又有何分歧?憑甚麼要單為你網開一麵,莫非你原比旁人多了份麵子?”

這話說得非常哀婉動情,聲音裡暗含著害怕的輕顫,連雙目中亦蒙上了一層薄薄水氣。但是李錫琮到底是哭不出來的,他垂下視線自嘲地想,倘若現在他流下兩行熱淚,那禦座之上,他該稱作父親的人會不會立時便信賴了他?――隻怕一定。

內臣忙退出殿外,喚人去取,隻是心中驚奇,為何單要刑床,卻不命取刑杖,細心回味一遭,確信本身絕無聽錯的能夠,纔將將放下心來。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