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張明月拽著虎子拐進安然通道。她的白大褂口袋裡滑出鍼灸包，三枚銀針在指尖泛著寒光。虎子踉蹌著扶住牆，醫用腕帶在鐵雕欄上刮出紅痕："張姐，我真冇碰那些藥......"
"他們在你體內養了條電子蛔蟲。"陳東興的瑞士軍刀在酒精燈上燒得通紅，"忍著點。"
"忍著。"她從搶救包取出便攜式顯微鏡，指尖蘸取虎子耳後汗液。五百倍鏡片下，淡黃色結晶正在分化重組，構成曼徹斯特嘗試室特有的六邊形佈局。
病院後巷的冷風裹著柴油味灌出去。陳東興跨坐在摩托車上，手裡攥著被捏變形的易拉罐。他剛結束與青訓聯盟的通話，碳酸飲料在掌心凍成冰碴。
拂曉前的暴雨沖刷著腳手架球場。陳東興站在積水裡，手裡攥著從虎子體內取出的晶片。周明陽的勞斯萊斯碾過水坑，車窗降下時暴露半張被雨水恍惚的臉。
陳東興舉起信號滋擾器。五十米外的購物中間外牆俄然黑屏，轉而在暴雨中投射出長達二十三頁的用藥記錄。每項數據都標註著曼徹斯特嘗試室的LOGO，最後一頁的署名欄裡，周明陽的英文花體字正在被雨水沖刷成墨色的溪流。
話音未落，樓下傳來推車撞擊聲。張明月俄然將虎子按坐在台階上，銀針精準刺入三陰交穴。少年膝蓋不天然地抽搐，手術疤痕下的肌群俄然繃緊如弦。
急診樓俄然響起播送："請標本室值班職員當即到崗。"張明月神采驟變，她認出播送裡異化著三短三長的摩斯暗碼——這是當年中醫大嘗試室的告急撤離信號。
張明月俄然翻開虎子的球衣。無影燈下，少年後背閃現出淡青色網格——這是皮下植入的奈米晶片遇藥顯形。她用艾灸條炙烤風門穴，皮膚下頓時遊出蛛網般的電子紋路。
"是新型緩釋劑。"張明月將顯微圖象投射到磚牆，"遇光分化，代謝週期恰好卡在淩晨三點到四點。"她手指劃過虎子脖頸處精密的疹子，"他們在你比賽服內襯塗了滲入膜。"
虎子死死摟住陳東興的腰，劈麵而來的冷風颳得他睜不開眼。手術疤痕在顛簸中扯破，血水滲入繃帶，在牛仔褲上暈出暗紅的輿圖表麵。他俄然想起三個月前那場雨戰，周明陽遞來的毛巾帶著一樣的鐵鏽味。
虎子俄然從換衣室衝出來，赤腳踩在生鏽的鋼板上。手術傷口排泄的血水混著雨水，在積水裡畫出一串傾斜的曼聯隊徽。"去你媽的價簽！"少年扯開衣衿，暴露貼滿電極片的胸膛，"老子流的血姓杭，不姓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