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賈赦是如何倉促奔赴江南,隻說賈母是如何愁眉不展坐臥難安,日日盼著南邊兒的來信。心境苦楚捱過了四月,才接到賈赦報安然的家書。太醫來得及時,好歹救回了賈璉的一條小命,隻是耗損了元氣,身子虛得好,恰好江南地界氣候暖和惱人,好好保養幾個月也就好了。賈敏聽到賈璉病癒的信兒,才解了這一兩個月的愁悶。連賈赦來信央她尋個侄兒媳婦都不感覺是難事了,自發此事他大哥辦得標緻,式微下半分話柄,還博得了王家的慚愧,實在是一箭雙鵰。

不想賈赦來告彆的時候,曉得此事,麵上固然憤怒,但到底未曾大動肝火,這賈王兩家的乾係天然還是要他和王子騰圓了返來,總不能因後代姻親不成便壞了世誼。從道實際,王子騰已是刻薄至極,他們賈家也不能不講事理。再者,內宅婦人行事情態,也是出於一片愛女之心,賈家天然也不能怪到王子騰頭上。兩家不如大被一掩,將此事蓋了疇昔也就是了。

祖孫打趣了一回,去史家問信的婆子也返來了,還帶了忠靖侯史鼎夫人黃氏的陪嫁婆子黃嬤嬤一道。元春見有客來,忙帶著寶玉躲了出去。那黃婆子一出去便叩首問好:“太太問老姑太太好。”賈母使了個眼色,珊瑚知機,忙攙起黃婆子,笑吟吟道:“好。你們太太可好?”黃婆子滿臉堆笑:“我們太太也好,隻是這些日子發煩霏姐兒的婚事,老是尋不著合式快意的。”

賈母也在策畫賈璉的婚事,璉哥兒既然病癒了,就得考慮結婚成人這件大事。王家這門婚事不成,璉兒又十七了,年紀這麼大了,冇有個賢妻幫手,畢竟算不得成人。本想著他與鳳姐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珠兒要科舉晉身,這才慨然允了珠兒娶國子監祭酒的女兒。賈王史薛四家世代聯絡為親,這姻親乾係如何也不能斷了。薛家的女人還小,王家隻要鳳姐兒一個適齡女兒,傳聞王子騰已經為他相中了朝中哪個閣老的孫子今科的二甲進士。

她隻好將寶玉拘在房裡讀書識字,怕賈母觸景傷情,現在雨過晴和了,正可把寶玉放出來疏鬆疏鬆。賈母見元春來,滿臉慈愛道:“你來得恰好。我正想給你伯父寫信,你正可代筆。”元春笑道:“伯父上封來信說璉二哥大好了,我也正想問問呢。”賈母也笑:“恰是,給璉兒看病的那位太醫過些日子也要返來複命了。你伯父央我好好酬謝他,我正要問問那太醫甚麼時候出發?約莫甚麼時候到了京裡,我好請來家裡問問你二哥的病情,信上老是說不大清楚,我焦心得甚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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