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如此說,不若叫蝠哥兒,一則討個好口彩,二則賤名好贍養,如何?學名可得大了些複興。”林母沉吟半晌道。林海也覺甚好,林母便叮嚀府內高低人等,重生的二爺喊作蝠哥兒,可彆混叫了。

本來他也還不到加冠出閣的年紀,每日晨起還要進宮讀書了,中午下了學也不得安息,徑直去刑部,跟著世故老吏抄抄文書,寫寫節略,背背律條,被他父王帶著見人說話,偷學一點他父王的行事手腕,偶爾還去看看三司會審,忙得不成開交。褚鉞見了很多荒唐齷蹉的案件,始知人間險惡、民氣多狡,愈發沉穩了。“下午還是要去衙門,偷個閒出來玩玩。”褚鉞撇開衙門裡的公事,用心與林珩說話。

轉眼三朝便到,這一日恰逢林珩休沐,便請了諸位同窗、世交親誼一道來看洗三,非常熱烈。林母也歡樂他交遊廣漠,便在外院園子裡的“濯纓水閣”安排了四桌席麵,任他宴客。如張家、秦家、賈家、胡家、劉家(胡劉二家是林珩庶出姑姑的夫家)等表親來得最早,張、秦兩家夙來親厚,還幫著林珩待客。

吳貴妃和信義親王妃已經為褚鉞取中了靖海侯的嫡長孫女,靖海侯世子的嫡長女,傳聞是很端淑安好、本性溫厚的一名令媛蜜斯。靖海侯周瓊本是海疆統製,因清除邊寇有功而晉爵,並可秉承八世,在本朝不說是獨一無二,也是少有的。

林珩心疼道:“整白天如許繁忙,你身子可受得住?”褚鉞唇角微揚,笑道:“我從小身子打熬得健壯,並不感覺累。晚間回了府裡,還要練上半個時候的工夫呢。”林珩想起他方纔的麵色,公然榮光抖擻、精力實足,不像是內積疲憊的模樣,不由心中一動,精力過人是亂世明君的一個特質,但看今上便知了。

褚鉞笑道:“你小小年紀,也曉得甚麼結婚、關照?誠懇交代,是不是起了慕少艾之心了?”林珩麵上薄紅,恨不能咬掉舌頭,做甚麼把本身與他的結髮之妻放在一句話裡對比,忙敷衍道:“快彆胡說了,到了屋裡見了人,你再這麼諷刺我,我但是不依的。”

林珩往橋上走了幾步,公然是有客來,那劍眉星目、英姿颯爽的俊美青年不恰是多日未見的褚鉞麼?隻見他身上穿戴一件石青江綢白蟒箭袖,外頭罩著一件玄色貂皮披風,身量英偉、氣勢折人,行動間很有龍盤虎踞之勢。林珩在心內一讚,公然是豪傑人物,比之初見,慎重成熟多了。褚鉞大步走了過來,哈腰往林珩額上屈指一敲,笑道:“如何見了我也不來迎?呆站在這裡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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