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賈母安撫,寶玉忙走疇昔拉住黛玉的手,死力欣喜道:“mm不要哭。姑媽不過是小病一場,很快便會病癒。”蝠哥兒懵懵懂懂,也走上前去握住黛玉的手,略帶著點哭腔道:“姐姐不要哭。”黛玉見哥哥弟弟來勸,眼淚流得越焦炙了,哭得臉紅頭脹,如何也收不住淚。還是裡頭來報賈敏醒了,黛玉才顧不上淚,跌跌撞撞就往閣房裡頭奔去,世人也一窩蜂地跟著出來。
賈敏纔剛醒,便瞧見黛玉抽抽搭搭地哭著,寶玉在一旁略彎著腰兒拿動手帕子給她拭眼淚,溫言軟語勸著黛玉彆哭,內心驀地想起了一句舊詩:“同居長乾裡,兩小無嫌猜。”一時有些怔怔,黛玉連聲喚她,她纔回過神來,心疼道:“玉兒如何哭了,媽好著呢,快收了淚。”黛玉心中自是無窮惶懼,自她記事以來,賈敏身子雖說不好,也從未像現在這般,常常昏睡不起,每回都怕她就此長睡再也醒不過來了,故而不時懸心、日日不安。
這邊賈母說道:“敏兒常說老太太待她好,嫁到如許的人家是天大的福分。在老太太跟前受惠了這些年,也算是活過一回成了人了。隻求老太太切勿以她為念,不要把這當作一回事,且請寬解。”那邊林母也說:“我得了敏兒這個媳婦,兒子也不在眼裡了。這些年來,她的各種孝敬賢惠之處,我也都看在眼裡,親家太太給我養瞭如許的好媳婦,我也冇處感激。親家太太也不必擔憂,我瞧敏兒這孩子,不像是冇福分的。”
賈母一聽,也感覺失了寵的姨娘便如同去了指甲的家貓普通,無甚威脅,也不放在心上,親信大患還是秦氏,皺眉道:“那過繼一事,還是想體例攔了罷。冰雪丫頭的主張我也聽了,到底太年青,不曉得民氣易變,財帛動聽心的理兒。何況那哥兒已經如許大了,還唸了好些年的書,籠是籠不過來的。”
賈敏精力尚好,正倚在大紅緞的靠枕上聽冰雪說話,見賈母出去,才止了話頭。賈敏歉疚道:“勞動媽來看我。”賈母往床邊隨便一坐,拉著賈敏的手笑道:“我長日也是閒著,何況內心惦記你甚麼似的,在家中也坐不住。”賈敏含淚點頭,緩緩道:“也好,女兒怕是光陰無多,媽來了,我們娘倆兒還能盤桓一些光陰,免得今後畢生抱憾。”
因得秦氏愛重,英姐兒也跟著水漲船高,等閒家人不敢慢待,一味捧著敬著。林母、林珩也因著秦氏高看英姐兒一眼,英姐兒雖是庶女,報酬樣樣差上黛玉一成,但有家中長輩看顧一二,也遠非無人問津的小庶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