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成帝的眼底浮上一層諷刺,看來內閣當中已經有人站好隊了,迫不及待投向了二子,好憑著從龍之功掙得更多的好處,真是慾壑難填,利令智昏了。熙成帝脫下腕上的鳳眼菩提手串,拿在手上閒閒撥弄,眼中暗沉得一絲亮光不見。罷了,由著他們去吧,總歸這些年憋屈狠了,叫他們疏鬆疏鬆,也好讓他看清楚世人是忠是奸,可重用、可用還是不成用。反正這天下握在他手中,總不怕有人捅破天去。隻是二子也太沉不住氣了,竟這麼明目張膽地趕在林海麵聖之前去攔他。林海眼中隻要聖命,連停下與他扳話都不肯,二子才惱羞成怒,發作了林海獨子。

二子急著在林海口試之前見他,是為著甚麼?想來不過是讓林海為褚烺描補兩句。可他獲得動靜也未免太快了些,雖說內閣傳召哪位臣工並不是甚麼奧妙,故意人略微探聽也能得知一二。但內閣傳片纔到了林家,二子府上的拜帖也跟著到了,二子府上雖離林家近一些,來往通報動靜也要破鈔很多工夫,除非早有人把動靜遞給了他,他才氣應對如此敏捷,乃至另有工夫擺出全部儀仗往林家去。

熙成帝將奏摺往案上一摔,眼中緩慢地閃過多少喜色,二子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敢當眾發作朝中重臣之子。若林海之子有錯你身為堂堂親王,也不該跟六七歲的稚童計算,遑論他不過是代父賠罪。雖不明說罰,可明眼人誰不見,你硬是讓這小孩兒跪了半個時候,最後也冇許人家起家。思及此處,熙成帝不免溫言慰道:“聽聞愛卿有一子,天稟絕倫,穎拔世人,不知可發矇了不成?”

到了外頭廊上,吳辰光客氣地向林海笑著說道:“林大人先請,待我備好了禦賜之物,自往府上宣旨。”林海謙遜道:“怎敢勞動內相親往?到時不拘差位內監過來頒賞便是。”吳辰光笑道:“陛下聖諭乃是命我親身去給府上公子頒賞,我可不敢違旨。林大人也該早些歸去備好香案等著接旨纔是。”林海見吳辰光如此說,又心焦林珩,與吳辰光草草說了兩句,就趕著回林府去了。

他召見林海,倒不是為了曉得事情本相。本相自有錦衣衛去查瞭然,他不過是想聽聽外頭關於褚烺的傳言是如何說的。一來,林海是他的親信,頗能體察上意,此等醜事由他來講,天然會潤色一番,熙成帝也少了幾分難堪。二則林海身為左都禦史,掌管都察院,常日裡監察百官,自有一套尚屬完整的監察體係,動靜通達快速不說,還很確切可靠。不然如何朝中某位大臣昨夜青樓狎妓,第二日一早就有禦史上了奏章彈劾他。都察院在刺探動靜這方麵天然是有過人的手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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