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的話薛寶釵從記事起就不知從父母口入耳過多少回,此時也不過拿帕子點了點唇角,含笑道:“我雖是個女孩兒,不能像哥哥那樣支應流派,總算還能幫著媽打理打理家務,免得讓哥哥受家事滋擾。”
見薛王氏如此神傷,薛寶釵想了想還是將心中的擔憂按下不表,坐到薛王氏身側漸漸拿美人拳給她捶起了肩膀。等薛王氏麵上氣色好了些,薛寶釵才輕聲道:“媽媽也莫要過分憂心,現在府尹大人既然著人上了門,那僧道自有神通,近些日子必不會再來,等風聲過了,我們也早就到了都城,再不怕這些魑魅魍魎的。”
當時薛王氏還各式抱怨了兒子一場,怨他能讓兩位神仙在眼皮子底下冇了影兒,也不知有冇有結上仙緣,弄得薛蟠也一肚子牢騷,要不是薛寶釵慎重體貼,勸住了他們,說不得母子兩個就要鬨一場彆扭。
不過薛王氏早就認定了王家不會再鬆口送親戚家的女孩兒出來礙娘孃的眼,薛寶釵也就從未跟母親提過。反正一家子入京期近,能不能尋著青雲路,也就看小我的機遇了。
本來,薛寶釵幼時身上總覺炎熱,夜裡也是以常常展轉難眠、咳嗽不止,幸得一雲遊至此的癩頭和尚指導,白送了他們家一味海上方兒,厥後按著方劑製了藥,在病發時服下,纔算壓抑住了。
薛蟠在家裡拘束了這麼些日子,恰是渾身的不安閒,偏又出了這麼檔子倒黴事。貳內心一惱,也冇想清楚就直接把話說出了口,氣得薛王氏人都怔住了。
薛寶釵眸光微動,眼神清澈的掃過屋裡服侍的幾個丫頭,等她們都識相的退了下去,才笑著搖了點頭:“媽說甚麼呢,您統統都是為了我,我曉得,我們去了都城,統統就都好了。”
阿姨家的寶玉,薛寶釵常日裡也多有耳聞,那樣不知長進的人絕非她心中良配。她心中所想,倒是那座巍峨寂靜的宮城,也唯有進了那處,才氣真正護佑家業,不讓那些狗仗人勢的宦官欺到頭上來。
可惜即使趙府尹不能真將他們一家如何,那一僧一道卻始終是薛王氏心頭的一根刺。那二人神通泛博,卻又不知為何施恩於他們。若說他們無慾無求,薛王氏內心是決然不肯信的,她隻怕此二人所求甚大,乃至危及她的一雙後代,危及薛家家業。隻要一想到有人在暗中惦記取他們一家,她就感覺心都叫人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