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在聽了外頭的閒言碎語後也曾氣怒攻心,對著賈璉拍桌痛罵,問他到底想娶個甚麼樣的媳婦返來,是公主就去求旨,是下九流就讓人從良納了,他們如許人家千萬冇有不娶妻生子的事理。
賈母聽了直襬手,乾脆截了賈璉的話頭,駁道:“胡說,你小人家家不曉得輕重,他們做人老子孃的就該管束著的。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他們如果縱著你率性妄為,那就該怨他們兩個。我老了,也不能超出他們做你的主,卻也不能眼瞅著你這個年紀還冇個屋裡人。”
何家家道殷實,聘季子媳婦給的信物天然也不會寒酸,乃是一塊通體毫無瑕疵的碧綠玉佩,水頭好的如同一泓碧水,映著光晃得賈母眯了眯眼。
賈赦多少年未曾從親孃口入耳到如許體貼體貼的話,一時竟有些愣了,回過神來不過翻翻眼皮,皮笑肉不笑的聲兒都不該一下,直接提及籌辦好的詞兒:“今兒兒子有一樁大喪事要報給老太太。璉兒那小子在北邊遊用時與雲慶州何守備一家的哥兒們非常要好,是以何老爺給他們家行五的小公子相中了我們家二女人,這回登門就是想求二女人為媳。我們兩家都是武職,也就不消窮講究那些酸禮,兒子已經做主應下,何家的信物也給了,等過些日子官媒上門換了庚帖,這事兒就齊備了。”
他當時狐疑賈璉走了旱道亦或是當真身有隱疾,還是審了人,曉得賈璉一向隔三差五就有換洗,也當真跟小廝和丫頭們都清明淨白,才嘀咕著放下了此事,暗想這孽障當真壞了腦筋。也就是大老爺他不在乎浮名,不然早一頓板子打上去,讓這臭小子好生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醒醒腦筋。
等休沐那日何守備帶著嫡季子何汣安上了門,同賈赦賈璉父子二人在東院把酒言歡了大半日,邢夫人還半途讓王善保家的將盛裝打扮了一番的迎春接回了東院,賈母等人纔回過味來。
自從賈璉從安然州返來,賈母就瞧出虎魄這丫頭動了春情,也對虎魄四周奉迎大房,往賈璉、迎春兄妹二人房裡頻繁走動的事兒瞭如指掌,不過是想著成全她這一份癡心,才遲遲冇有發作。反正寶玉房裡有一個襲人、一個晴雯,她賞賈璉個虎魄也是應有之意。等虎魄真進了賈璉的院子,再給誰遞動靜可就不必然了。
賈赦一聽這事兒也冇個好氣,扭頭就惡狠狠瞪了賈璉一眼。大家都覺著是他這個做老子的擔擱了兒子,那裡明白是這孽障翅膀硬了心也野了,全不將他放在眼裡,回過甚來反倒要他幫著操心諱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