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聞言一怔。他倒是記得賈珠宿世走的時候,身邊是有四五個姨娘並三兩通房的,隻是這回老太太身子還冇好利索,傳出去,畢竟不好聽,便多問了一句:“這當真是珠大嫂子的主張?”
可兒躊躇了下,聲音不免更低了些:“二太太起先說了牛國公府家的女人,是牛家大爺膝下的嫡出,老太太說女人雖好,牛家大爺卻太荒唐。二太太又提及穆家的孫女兒,老太太說那家人常日裡冇來往,也不允。厥後二太太提及個秦家的女孩兒,許是理國公府上的女人?道是德言容功無一不是百裡挑一的,又說東府敬大太太也瞧過的,隻是年事小了些,且要等幾年,老太太冇回聲倒也冇否,不曉得是如何個章程。”
悄悄嗤了一聲,賈璉站起家來就叮嚀丫頭們把熱水肥皂等物都備好,他要沐浴換衣出一趟門。見他焦急,可兒也快走幾步掀了簾子,揚聲催促起外頭候著的婆子丫頭們,本身則去替賈璉籌辦出門的衣冠配飾。
緩緩將小冠摘下,賈璉用手梳理了會兒散開的頭髮,感覺身上那種粘膩之感消了些,才挑著眉悄悄一笑:“那二太太可有相中哪家閨秀來坐這璉二奶奶的位子?”
聽到這兒,賈璉也就冇了興趣。許是因為一向嬌生慣養又不習武強身,賈珠身子骨不算特彆健旺,讀書進學又是極破鈔精血的事兒,賈珠便從十一二歲上開端吃些丸藥補品,可惜一向用處不大,若非如此,也不會一場風寒碰上外傷,早早冇了。
一個芝麻綠豆官兒從攝生堂抱養的女人,能做建國勳貴家的承重孫媳,這就是讓酒樓裡的平話先生來講,也不敢這麼編的。可誰讓這秦氏是個不能放在檯麵上明說的金枝玉葉呢。據賈璉所知,寧府那邊能定下秦氏,還是下了一番苦工夫的。王夫人提到秦氏,八成是惦記取賈珠寶玉的出息,想謀齊截二。畢竟以賈家現在的頹勢,王家、甄家的婚事都冇成,熟悉的人家裡也實在冇了好人選。
賈璉的衣裳鞋帽一貫都是由翠兒管著,可兒翻起來就有些不順手。賈璉轉頭瞧見她手忙腳亂的模樣,不由就多問了一句:“翠兒呢?這是去那邊躲懶去了?”
瞧了可兒一眼,賈璉曉得這丫頭是為了老太太、二太太超出賈赦邢夫人暗裡說他婚事而感覺不鐺鐺,隻是也未免太天真了些。二太太提的這幾小我選,可不但是不鐺鐺那麼簡樸。鎮國公牛家,那是第一等的牆頭草,又比賈家的子孫還混賬些,早就敗落了。東平王府穆家,老王爺活著時還能算得上暢旺之家,可現在,在廢太子宮闈之亂一事上牽涉的比賈家深很多的東平王府,那就是砧板上的肉。如果這兩家女人進了門,天然在二房麵前挺不起腰桿來,管家理事估計也不頂用。至於秦家,估計聽著的人都當是理國公秦家,可賈璉一聽就明白了,二太太說的是上輩子的蓉兒媳婦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