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餘光處不見了寶玉,抬眼四下看時,卻正和可卿的弟弟秦鐘在角落裡說話,秦鐘麵上有些淚痕,寶玉正拿著袖子幫他拭淚呢。

鳳姐過來半晌,邢夫人帶著迎春也過來了,隨後王夫人並李紈探春惜春也來了。

因著可卿新喪,鳳姐便換了素淨衣裳,頭上隻戴了雙銜雞心墜小銀鳳釵並幾樣銀飾,平兒又找出一條銀平紋鍊墜素白珍珠抹額給鳳姐戴上,道,“這個還是奶奶陪嫁的東西,這時候拿出來倒是適宜。”

世人都說“是。”正要走的工夫,寶玉也起家道,“老祖宗,我也疇昔瞧瞧罷。”

鳳姐點頭,道,“隻怕這會子那邊已經忙起來了,從速傳飯出去,我快些吃完了好疇昔老太太那邊的。”

且說鳳姐想起的不是彆人,倒是賈薔。

邢夫人介麵道,“可不是呢,昨兒早晨我還說我們老爺呢,偏趕在這時候把璉兒打收回去了。”王夫人也一臉難色,隻不說話。

現在東府裡出來這件大事,恰是缺人手的時候,薔兒倒比賈蓉強的多,倒不如教賈薔幫著賈蓉在外頭摒擋,也是正理。賈珍夙來寵嬖賈薔,隻要本身提出此事來,必然不會推委的。

就連鳳姐也是回了幻景以後,才傳聞本來薔兒竟也是賈珍的兒子。雖說實在吃驚不小,回想前事,卻也對的上。

外頭車馬都是早已備好的,諸人便都出門各自上車,絡繹往東府那邊去了。

來人說道,“夜裡老爺回房以後俄然就病倒了,請了張太醫來瞧,張先生說老爺這是悲憂過分乃至肺氣煩悶,又兼著夜裡恐來往馳驅受了些風寒,須得靜養為好。老爺現在正躺著呢。隻我們奶奶已經好了些,現時已起來理事了。”

自她死了以後,賈薔便如同換了一小我也似,成日裡眠花宿柳了起來,賈珍訓戒過多次也不聽。現在想來,隻怕齡官之死,和賈珍也有脫不了的乾係罷。

都知賈薔是賈珍自小養大的,對其寵嬖之情比賈蓉有過之而無不及。外頭之人另有些風言風語,說賈珍和賈薔有些首尾活動如此。

鳳姐故作想了想,道,“實在這有何難。我們本家裡頭無能的小爺也多,叫兩個安妥的在外頭幫著摒擋也就是了。有不知不懂的,就打發人來問大哥哥和嫂子就是了。反正外頭那些事都有在行的老成人去辦的,來升和俞祿也都是包辦過大事的,叫他們經心些幫著就是了。”

論起薔兒的邊幅,通共算起來,兩府裡的爺們裡頭,就連寶玉在內,都不能和他比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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