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瞧王熙鳳臉上的對勁不亞於那小趙姨娘,約莫猜到了個影子,也不戳穿說破;隻是想想那秦可卿滿肚子柔腸,心機又細緻,少不得會鑽牛角尖一樣地細心揣摩今兒個產生的事。旁人鑽牛角尖是弄得滿心不安閒,秦可卿鑽牛角尖,就該要命了。
一向無聲無息清算針線,未曾出過聲的紫鵑手指上纏著一縷銀線,歎道:“我們女人不是說二太太胡塗,是說司棋、蓮花兒你們兩個胡塗。你們想想,論起才調來,我們璉二奶奶是鼎鼎馳名,但論起女兒家的德行來,珠大奶奶可要甩開璉二奶奶一大截了。”
“二太太如果胡塗了,那纔是見鬼了呢。”迎春蹙著眉頭,不信王夫人這行動冇有深意。
迎春悄悄地點頭。
一向做到華燈初上,迎春放下繡繃子伸了個懶腰,內心纔想起一個笑話,要隔著暖閣的簾子說給黛玉聽,就聽外頭一陣嘰嘰咕咕。
迎春笑了笑,回了院子裡,瞧黛玉還在看那馬伕送來的書,就領著司棋、蓮花兒在一旁做針線,做針線時,看黛玉神采並冇有非常,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探春忙也跟了去了。
“璉二奶奶哪會乾出那樣的事?前兒個來了個糟老婆子,傳聞是跟王家連了宗的,璉二奶奶二話冇說,就賞賜給那糟老婆子十兩碎銀子拿去養家餬口呢。”司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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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也安好。”王熙鳳笑眯眯地看著迎春,嘴角一勾,就問,“瞧見二老爺那新來的姨娘了嗎?模樣如何樣?是不是很有趙姨孃的款?”
“請嫂子安。”
可兒交來回回地看著迎春、黛玉。
司棋笑道:“女人夙來講黛玉女人聰明,如何黛玉女人也說二太太胡塗,女人反而不信了?”
迎春瞧著王熙鳳腰肢,對身邊的司棋笑道:“瞧見了嗎?就算是伉儷,也有個上風下風呢。如果二哥站鄙人風,慢說這點子事了,就算是殺頭抄家的大事,嫂子乾出來了,也一定會支會哥哥一聲。”
王夫人瞥了一眼探春,再瞧一眼東邊的威烈將軍府,就帶著才進門的小趙姨娘挺悠哉遊地向外走去。
“女兒家的德行?”迎春不由地恍然大悟,雖說賈珠冇死,李紈不消守節,但都城表裡,曉得國子監祭酒李家的,有誰不曉得那李紈讀得最多的就是《女四書》《列女傳》?猜想那李紈見著了秦可卿,三言兩句間話裡流暴露來的“忠貞不二”,就要把秦可卿慚愧死了――若冇有恥辱心,書中秦可卿跟賈珍的事被丫環撞破,秦可卿便不會煩悶而結束。“好一個借刀殺人,珠大嫂子不曉得今兒個究竟出了甚麼事,指不定有口偶然,要說些三從四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