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王爺膝下的小郡主,不是小郡王。”馮唐唯恐賈赦再胡塗,忙按了按他的肩膀,悄悄地提示一聲。心想賈赦這麼個滿心婦人算計的將軍不來虎帳,纔是皇上之福、百姓之福。
迎春利落地讓開後,悄悄地一推,那小公子刹不住本身的力道,噗咚一聲趴倒在地上。
俗話說,報酬財死鳥為食亡。
——這是誰家的孩子?
“子不語怪力亂神,胡言亂語甚麼呢?”南安老王爺蹙著眉頭,從身後把小郡主拉到跟前。
可兒低低地啐了費大一聲,想著賈赦該當把銀子還給馮唐了,出來抱了大大的兩個白地紅花的承擔出來,迷惑地想神武將軍如何推測她們要在西山多住幾天?瞧這一包衣裳,也夠她們一個月穿的了,將承擔放在床邊冇有螺鈿也冇有雕花的立櫃上,揭開了取出一身粉色的肚兜、水綠褻褲並一身月白的中衣、中褲拿給迎春,待大營裡咚咚的梆子聲、“天乾物燥,謹慎火燭”的呼喊聲響起,就替迎春掖了帳子,去床劈麵的炕上躺著,想到這被褥是舊的,就狐疑有怪味道,狐疑到怪味道,更加地睡不著,聽迎春的呼吸陡峭了像是已經睡熟了,自嘲地想人家令媛蜜斯都睡得著,她一個丫頭,反倒挑三揀四的瞎矯情,因而翻身就也睡了。
可兒身邊還放著一堆開米大花朵的桂花枝條,她這短短十幾年,碰到的最凶悍的人,也不過就是周瑞家的一流,現在跪在刀口舔血的南安老王爺麵前,顫抖著說不出話,好半天囁嚅道:“奴婢瞧著中秋了,想著雖不能回家,也該、也該……”
馮唐愣住,忙去看南安老王爺的神采。
……
南安老王爺瞥了一眼,眼皮子一跳,心說她如何來了?
馮唐呆了一下,眼皮子一撩,認出是南安老王爺的老來子,才六歲的小郡主做了公子打扮過來,內心明白南安老王爺不回城,南安太妃就親身帶了女兒過來陪他過節。瞧好戲地望著南安老王爺。
“既然被拐出來,如何冇見人告訴你去找……”南安老王爺問了一句,內心就明白是賈母怕擔上罵名,不肯去找人,反倒要對付著說人淹死了,諷刺道:“真是狼母生出狗兒子,狗兒子又生出虎女來。我瞧著這世道的男兒,不管是陋屋小戶,還是中等人家,乃至皇親貴胄,個個渾身的脂粉氣濃得化不開,大家隻曉得出門扯淡回家睏覺,能比上她們這兩個女孩子的,都冇剩下幾個了。罷了,你在西山,送她回家,她就是死路一條,還是留她一命,叫她在西山跟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