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瞥了一眼還嫩著呢的賈璉,扶著王夫人、邢夫人,歎一聲“日頭大了,老邁媳婦幫著你二弟妹摒擋著家務吧”。

“那、那……那就掛上‘工部主事府’,”迎春豎起手指在麵前掐算著,俄然歡樂說:“‘敕造榮國府’‘一等將軍府’‘工部主事府’一樣都是五個字呢。”

畢竟活了一把年紀,見多識廣,賈母一聽宮裡來人也不叫賈赦、賈政接旨,就不由分辯地摘了榮禧堂的匾額、春聯,給賈赦這寒傖的黑油大門上掛了將軍府匾額,還把榮國府正門上的石獅子挪到賈赦這黑油大門外;還拿著話不準賈珍自作主張地掛匾。頓時就明白,不是賈赦獲咎了上頭人,是賈政、賈珍獲咎了上頭人。且賈政、賈珍不是作奸不法了――不然上頭自會抓了他們下大獄;該當是言行不鐺鐺,那裡衝犯了上頭人。

“老祖宗,據我說,我們家住了那麼些年的老宅子,就那麼交還給朝廷,是不是太可惜了?”賈璉歪著嘴笑,他就等著賈母發話,把賈赦、賈政掉個個,換了賈政一家來這邊聞那榮國府馬廄裡馬糞的味道。

“這是為甚麼?”迎春裝胡塗地抬頭看賈璉。

賈璉已經曲折了一半的腿,一下子直了起來,彷彿打通了七竅,任憑賈母如何老淚縱橫、王夫人如何恩威並施地勸,內心都有了主張。

“賴嬤嬤,您老如何過來了?”賈珍嘴裡問候著,兩隻眼睛還黏在那“一等將軍府”五個字上,揣摩著“敕造寧國府”的牌子既然丟了,那“威烈將軍府”的匾額,天子籌算甚麼時候給他送來?

“老祖宗……”賈璉一開口,聲音顫抖了,就露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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