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姑奶奶!”賈珍打了個酒嗝,拿著扇子押著莊稼漢到石獅子下,用力地把莊稼漢的腦袋向地上摁,見莊稼漢的腿挺直著,抬腳踹了他的腿彎子,“嗨喲,你長季子骨頭挺硬的!你瞧瞧,給我瞧瞧,地上碎的是甚麼?”
賈赦顫抖了一下,使出渾身的力量,纔沒多看莊稼漢一眼。
本來傳聞賈珠跟著一個癩頭和尚、一名跛足羽士削髮去了,正在酒樓裡跟幾個狐朋狗友吃酒聽戲的賈珍忙撇下一堆朋友、三兩才子,急倉促地趕返來幫著榮國府找人;誰知才下了馬,就瞧見砰地一聲,一個二流子打扮的莊稼漢一腳踹飛了“敕造榮國府”五個金字。雖說他是寧國府人,但寧榮二府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他如何能坐視不管?
莊稼漢瞅著賈赦還會說句公道話,內心冷嗤一聲,如許的一等將軍,如何帶兵兵戈?望向賈赦口中的女人,湊到賈赦跟前,給迎春作證說:“大老爺,就是這女人推了女人,小的眼裡瞧著清楚呢。”
“我親眼瞥見的,另有假?”莊稼漢叫了一聲,就不信隻要他一小我瞥見,其彆人也必然瞥見了,可愛這些人睜眼說瞎話,竟然冇一個敢承認;另有這賈赦太無能了,大家稱呼賈政佳耦為“老爺”“太太”,可見眼裡是把賈政佳耦當作端莊的仆人家;賈赦真對不起他那“一等將軍”的名,連自家女兒都護不住。
“能。”賈赦咬牙逞強,俗話說,請神輕易送神難,這位雖不是他請來的,但叫他一向留在這也不可,因而瞧賈珍推了賈蓉來勸他,便又一鞭子抽向賈蓉,喝道:“誰攔我,一概抽死他!”
賈赦鞭子一甩,見賴大躲開了,因而一手抱著迎春,一手向賴大攻去。
賈政終究正眼去看莊稼漢了,見那莊稼漢先是一臉畏畏縮縮隨後卻在眼裡透暴露一絲不覺得然,彷彿是瞧不起他為了一塊匾就要死要活的模樣,一時氣惱起來,抓了身邊小廝手裡的鞭子,三兩步走了過來,揮著鞭子就向莊稼漢身上抽去,“你這無知無識的,當我們榮國府的匾,跟你們鄉間土財主的匾一樣?我們的匾壞了,是要呈報給朝廷曉得的!”
昨兒個賈璉無事生非要清算東邊花圃子,害得她兒子被逮住偷偷幽會賈赦姬妾的丫頭。雖說這事王夫人替她出了一口氣,藉著賈母打壓了賈璉;但瞧王夫人的意義,是嫌她兒子不爭氣,今後也肯重用她兒子了。這口惡氣,她如何能忍住?不能撒在賈赦、賈璉身上,當然要撒在那黃毛小丫頭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