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賈赦咬牙逞強，俗話說，請神輕易送神難，這位雖不是他請來的，但叫他一向留在這也不可，因而瞧賈珍推了賈蓉來勸他，便又一鞭子抽向賈蓉，喝道：“誰攔我，一概抽死他！”
看熱烈的寧榮二府下人，誰不曉得榮國府裡真正失勢的是二老爺、二太太，因而張嘴就替吳興家的辯白。
“大老爺、珍大爺，小的冤枉！”吳興家的委曲地叫了一聲，瞅見賈政的肩輿過來了，握著帕子先哭了起來。
“大老爺，”榮國府東角門裡，賴大急倉促地跑了過來，走到賈赦身邊幾步以外，說道：“老太太說，她大壽的時候，大老爺不必疇昔了。”
自從賈珍打了莊稼漢一巴掌後，賈赦利市腳冰冷、神采煞白，雖說是對迎春的話將信將疑，冇全然信了她，但也不敢拿著小命去賭莊稼漢必然不是給他俸祿的人，被莊稼漢一瞥，隻覺他那一把美髯保養修剪的比南安老王爺還要精美，絕對不會是莊稼人，恨不得立時給他跪下，把他那烏黑鬍子上粘著的賈珍的唾沫擦掉……
“大老爺，我勸你一句……”
“匾。”莊稼漢攥著拳頭，瞥見台階下幾步以外喬裝打扮的禦前侍衛按捺不住要來救駕，淡淡地掃他們一眼，表示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就是，女人也有七八歲了，這麼大的女人合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何就敢到大街上四周亂跑呢？
“救你姑奶奶！”賈珍打了個酒嗝，拿著扇子押著莊稼漢到石獅子下，用力地把莊稼漢的腦袋向地上摁，見莊稼漢的腿挺直著，抬腳踹了他的腿彎子，“嗨喲，你長季子骨頭挺硬的！你瞧瞧，給我瞧瞧，地上碎的是甚麼？”
“奇怪疇昔呢！”賈赦一聽，就曉得賈母要拿著“孝道”壓抑他，賈母大壽的時候他不到，不曉得有多少人說閒話呢。
“砸了甚麼匾？”賈政那裡耐煩聽吳興家的囉嗦聒噪，瞥見賈赦、賈珍並一個莊稼人站在石獅子前，睜大眼睛看向石獅子下的碎片，蹲下來拚集出一個“公”字，不由地癱坐在地上，哽咽說：“老國公出世入死，才掙下這麼個匾……招誰惹誰了？是大哥砸的？”
“你這冇有端方的狗東西！”賈珍抬腳向莊稼漢身上踹去，重重地呸了一聲，對賈政說：“老爺，侄兒親眼瞧見，這狗東西瞧見我們家的匾掉下來，不曉得去撲救，反倒抬腳去踹。”
昨兒個賈璉無事生非要清算東邊花圃子，害得她兒子被逮住偷偷幽會賈赦姬妾的丫頭。雖說這事王夫人替她出了一口氣，藉著賈母打壓了賈璉；但瞧王夫人的意義，是嫌她兒子不爭氣，今後也肯重用她兒子了。這口惡氣，她如何能忍住？不能撒在賈赦、賈璉身上，當然要撒在那黃毛小丫頭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