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道:“你雖是個唐人,阿誰惡的卻非唐人。”

金蟬子聞得此言,更加放懷無慮,想來是本身多疑了,孫悟空還是五百年的孫悟空,當下不再多言,策馬前行。

未幾時,過了兩界山,俄然見一隻猛虎,吼怒剪尾而來,金蟬子本來端坐頓時,淵渟嶽峙。

老者道:“這廝胡說!你在那邊住?我在那邊住?我來你麵前扒柴挑菜!”

自始至終,金蟬子都站在一側,即使血腥,也不見禁止。

老者道:“我癡長一百三十歲了。”

孫悟空道:“師父莫管我,我自有措置。”

金蟬子拿眼看去,看著那處不像平凡人家,也未幾言,策馬而行,徑奔人家,到了莊院前上馬。

金蟬子悄悄點頭,劉伯欽前曰打的斑斕虎,還與他鬥了半曰;今曰孫悟空不消辯論,把這虎一棒打得稀爛,恰是強中更有強中手!也天然瞧出來孫悟空成心逞威風。

那老者道:“你在那邊見我?”

孫悟空道:“不瞞師父說,莫道是隻虎,就是一條龍,見了我也不敢無禮。我老孫,很有降龍伏虎的手腕,翻江攪海的神通,見貌辨色,聆音察理,大之則量於宇宙,小之則攝於毫毛!竄改無端,隱顯莫測。剝這個皋比,何為奇怪?見到那疑問處,看展本領麼!”

金蟬子又問道:“方纔那隻虎見了你,如何就不動動,讓安閒打他,何說?”

孫悟空道:“你本年幾歲了?”

孫悟空道:“你小時未曾在我麵前扒柴?未曾在我臉上挑菜?”

卻說那孫悟空請金蟬子上馬,他在前邊,揹著行李,赤條條,拐步而行,也不與金蟬子搭話,金蟬子也不開宴。

金蟬子近前攙住,開釋出一絲靈力,安寧來者,叫道:“老施主,休怕。他是我貧僧的門徒,不是鬼怪。”

老者方纔覺悟道:“你倒有些象他,但你是如何得出來的?”

孫悟空道:“還是我重子重孫哩!我那生身的年紀,我不記得是幾時,但隻在這山腳下,已五百餘年了。”

孫悟空瞧見老虎在路旁歡樂道:“師父莫怕他,他是送衣服與我的。”

好猴王,把毫毛拔下一根,吹口仙氣,叫“變!”變作一把盟主尖刀,從那虎腹上挑開皮,往下一剝,剝下個囫圇皮來,剁去了爪甲,割下頭來,割個四四方方一塊皋比,提起來,量了一量道:“闊了些兒,一幅可作兩幅。”拿過刀來,又裁為兩幅。收起一幅,把一幅圍在腰間,路旁揪了一條葛藤,緊緊束定,遮了下體道:“師父,且去!且去!到了人家,借些針線,再縫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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