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對方是甚麼人,玄悲都是普通的相待以禮,就算方纔右一天挑釁少林,少林也隻是略略據理以爭。圓通如此咄咄逼人,以玄悲氣度,原也算不得甚麼,但他說本身當《武林盟主大會要旨》是放屁,那便不能不睬會了。玄悲沉吟半晌,說道:“不知師兄要如何參議?”
哪知圓通冷哼一聲,說道:“練了大半輩子就會這點微末工夫,還充甚麼豪傑,做甚麼大會公證人?”
玄悲道:“那老衲就以大力金剛掌與師兄參議一二,未知可否?”
圓通道:“正如小僧方纔所言,武林大會的公證人既要技藝超絕方能勝任,這一場比武倘若方丈取勝,小僧自當絕裾而去,有生之年再不踏入少林半步,但若戔戔貧僧幸運得勝,這公證人的位置,還請方丈讓出來。”
玄智道:“寺中豪傑都可為證。”
群雄當中,有人盼玄悲能出出這口惡氣,有人隻盼有熱烈可看,更有人擔憂他一旦登上擂台,本身離盟主寶座又遠了一步,一時候群情紛繁,莫衷一是。媚乙道長道:“大師定見難一,不如請陸掌門說句話。”群雄均覺有理,一齊道:“請陸掌門決計。”
群雄均忖:“他的言下之意,是一刻半刻鐘就能打敗方丈。”很多人想:“此人來源不明,既言明不圖盟主之位,卻公開應戰方丈,不知有何詭計。”
玄悲道:“師兄不肯稍候半晌?”
陸守義為莫非:“我若應允,隻怕方丈虧損。”
玄悲道:“此事事關嚴峻,貧僧一小我做不得主,需請大師商討方是。”說著看向寺中群豪。
圓通咧嘴一笑,說道:“有這端方麼?”
圓通道:“削髮人四大皆空,盟主浮名不過浮雲耳,豈能入老朽法眼?我今番來此,隻想和方丈一決高低。”
群雄見狀,不由紛繁點頭,西南總舵邱一丈道:“三年前,老子提早半個月出發,趕到少林寺時太陽將將冒出半個腦袋,還不是隻要站到底下看的份兒,不然,這武林盟主,指不定就是邱某的。”
圓通道:“即使再等你一年,該輸的,三五招以內還是一樣輸。貧僧都說了,此來隻想讓你們開開眼界,曉得甚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方丈,你已想方設法逃過了擂台決鬥,現在又冒充謙讓。”說到此,食指指著玄悲胸口道:“若不是內心驚駭,那就是成心避之以韜晦,當大會讓武林群豪相互進益的主旨是放屁了?”
要知寺中花崗岩均是山下采來的整石,並非薄薄的石板,江湖群豪中,從半空騰起將此空中踩出足跡的,也不會超越二十個。這叫圓通的和尚慢悠悠走來,既不稍立,也不頓腳,竟留下如此足印,內功之高深,實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