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非常猜疑、非常不解。九五至尊之位,一條雖盤曲,末端卻很光亮的捷徑……的確,世上不知有多少世家大族,都會為了這個打算猖獗。天下的頂峰,凡是有才氣的人,誰不想登上去看看?

本日的震驚,實在已經是夠很多的了,但這話仍然是把良國公震得一個趔趄,他舉高了聲音,“你說甚麼――”

“噢,他們一家倒是能及時逃得性命,現在已經往廣州疇昔了。”蕙娘淡然道,“除此以外,同和堂各地買賣,因受瘟疫影響,喪失也很大,有些伴計,也是被瘟疫奪去了性命……”

蕙娘沉吟了半晌,也就很誠心腸答覆。“這條路走來,我的手有多肮臟,我本身清楚。但歪哥卻還是潔淨的,仲白也還算是潔淨的……我再奸刁無恥都無所謂,這輩子我認了,我的路,是早被人安排好的,我挑選的餘地,向來也都未幾。”

幸虧幾個顧命大臣都是親目睹證了天子遺言的,六皇子即位之事,已是順理成章,不容違逆地定了下來,現在暫還辦不到即位大典的事,還在忙著天子的喪事,但一應法度,到底已經是啟動了起來。權德妃和六皇子暫居後院,被周到地庇護著,唯恐稍有不慎,讓新君傳染了鼠疫,那國度可就要再迎來一番動亂了。

蕙娘再忍不住,她悄悄地笑了起來,這笑聲脆若銀鈴,響在寂靜的夜裡,是如此的理直氣壯,竟一下便將良國公的肝火給彈壓了下去,讓他的氣憤顯得如此荒唐、如此高聳。讓滿頭白髮的白叟家一下住了口,隻能瞪眼著蕙娘,等著她的發話,好似兩人之間,她纔是阿誰真正的上位者……

蕙娘跟從權仲白多年,也算是精通醫術,一見老爺子便曉得他是急怒攻心,一時閉過氣去了。略微一掐人中,再兜頭潑了一碗涼水,良國公也就悠悠醒來,倒是氣得雙眼通紅,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亦不理睬蕙娘,隻是坐在椅子上揉著胸口,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慣於卑躬屈膝、受製於人,我焦清蕙不慣於如此。”蕙娘麵上彷彿掛了一層寒霜,她一字字隧道,“昔年我祖父無知,被你們矇蔽,將我嫁進權家。我認命了,卻冇認栽。權公爺,我對這個家的交誼,是因為仲白,因為歪哥、乖哥、葭娘,不是因為你們的算計和矇蔽。讓我跟著你一道受製於人,讓我跟著你的安排行事……你覺得你是誰,你憑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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