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五節當天,權家世人各有各的忙,雖說權夫人、太夫人不回孃家,可大少夫人不在,良國公要進宮朝賀,蕙娘下午又要入宮,除了中午聚在一起吃頓飯以外,便冇有大事慶賀。比及蒲月初六,大少夫人也返來了,世人也都得空了,權夫人這纔在後院香洲中安排酒宴,恰好兩進敞軒,以碧紗廚相隔分了男女,女眷們以權夫報酬首,四夫人、五夫報酬次,三人同太夫人坐了一張方桌,其他小輩們以回孃家探親的瑞雲為首,瑞雨居次,另有一班堂女人鄙人首圍坐一張大圓桌,蕙娘同大少夫人就隻在碧紗廚邊上有一張小桌,兩人也都不大坐,隻站著奉侍長輩們用飯。隔著水又有一班野生的小戲,扭扭捏捏地唱,“嫋晴絲吹來閒天井……”

環顧一圈,卻見瑞雨和瑞雲兩姐妹在花陰下喁喁低語,權瑞雨臉上有幾點晶瑩,眼睛也是腫的,看著彷彿是哭過——這也就罷了,連權瑞雲的神采都很陰沉傷感,蕙娘頓時就更迷惑了:小女人被姐姐說幾句,說哭了也是常事。可權瑞雲的風格,她是見地過的,不是甚麼大事,不至於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喜怒形於色吧。

“那我還就不給了。”蕙娘心中再動,她同權季青開了一句打趣,“想吃就過來我院子裡,同你二哥多靠近靠近,免得他一天到頭都是扶脈,也無聊得很!我這裡彆的冇有,好吃的點心倒多得很,平時捨不得拿給你二哥吃,有客人來,才捨得拿出來。你二哥托賴你的麵子,也能多享些口福。”

她轉到石舫側麵,靠著雕欄站了一會,倒感覺午後清風緩緩,暑意為之一解,要比屋內扇出來那帶著潮氣的冷風舒暢很多。簷外驕陽似火、金波粼粼,越顯得簷下一片陰涼,倒是將大半天站著服侍人的悶氣為之一消。蕙孃的心境,也幾近要跟著這冷風飛了起來:焦家的端五,過得可比權家的端五清閒多了,一家人團聚著,也不分男女桌,十二三歲娉娉婷婷的小伶人,就在桌前,也不梳頭畫臉,穿戴一身青衣,嫋嫋挪挪,一口姑蘇腔軟得能酥了骨頭,唱起嫋晴絲來,不知比權家家班高超多少,老太爺和父親,一人一籌措漢床,愛歪著歪著,愛坐著坐著,本身就坐在祖父、父親中間,懶洋洋地摩挲著懷中的貓兒,一個音唱得不好,連文娘都聽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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