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個標語的提出,一樣也很奇妙,卡在晉祚朝廷將死未死、新朝將立未立的奧妙時候,新的期間呼之慾出,已經是局勢難阻。而比及世道正式跨出這一步,殺鄉願這一個鬥爭思路自但是然便會成為新朝的根基政策之一。

勢大一時的行台,究竟會否曇花一現一如中朝,還是能夠穩穩把控天下局勢、將北伐的戰果完整穩固消化,將將來諸多分分合合的隱患與趨勢消弭於無形當中?

鄉願從品德上講是偽君子,亂德之賊,而擴及到中古統治生態中,世家與豪強,他們便是一群鄉願。把持經義而宣私說,盜持君權而營私譽,挾持鄉民而治私業,忝官屍祿,欺上罔下。

是以,對於行台而言,軍事上毀滅羯國隻是第一步,完成這一步以後,纔會晤對世道所施加的真正磨練。

鄉願,在儒家的經義體係中,最後是作為一個品德觀點被提出。但若大而廣之推及到普世層麵,則就有著更大的意義。

目睹大將軍如此憂色,胡潤也獵奇發問道。此前他也收到沈牧的傳書並調派一部分兵眾馳援東武城,隻是因為需求在此等候大將軍駕臨冇有親身率兵前去,但對東武城的靜態也不陌生,現在心中暗忖,能讓大將軍欣喜若此的事情,必定是東武城方麵有了大的功獲。

但如果將鄉願引入當代統治層麵,王莽便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鄉願,也代表了鄉願對世道傷害之大。

呼應的,河北在這一輪胡虜侵害中受創也最嚴峻,特彆是羯主石虎長達數年的暴政施虐,令得河北人窮物儘,滿目瘡痍。而就算是羯國被攻滅,胡得了所減弱以後,河北的入治也將要困難重重。

不過沈哲子還未開口,謝尚已經發聲辯駁:“範公自是河洛儒宗,言思俱都法古尚賢。然鄉願以是可愛,即在於是非混合,德與非德趨於渾沌。仲尼以是厭之,即在於此。媚俗而趨勢,惑民而欺君,雲泥之間,成其樂土,天恩不能沐下,下疾不達天聽。沈侯執此機變,使天聽複清,使民疾曝白,恩威得於明淨,世道焉能不治?”

胡潤作為一個武人,思路相對純真一些,看完以後便感喟道:“季龍殘暴,陷我幾十萬河北生民於病篤,如此絕棄人道,實在自掘墳穴!沈侯高義,為活河北黎庶,竟能痛舍殊功,實在是我等甲眾表率!”

沈哲子目下表情恰是鎮靜,指著胡潤笑語回道,同時也並未讓世人等候太久,抬手錶示陳逵將沈牧的奏書傳示廳內世人,神態之間竟有幾分矯飾與誇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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