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圖澄聞言後又笑起來:“傳授你們戒律,讓你們踵佛跡行,這是便利法門。但除此以外,仍須慧性打磨,才知法有可效,亦有不效果。法王割肉飼鷹,因為他是法王,神通堪於業力。你們若也踵此而行,那麼你們就死了,這就是愚法。佛有三千樣貌,但慧性映托多少,畢竟還是要看你們各自靈光打磨剔透與否。”
佛圖澄則感喟道:“佛之弘大,並不因我等禮恭與否而有增色減色。而我等禮佛,所為畢竟還是為求本身擺脫。應劫的是我等各自,而非早得擺脫的佛陀。佛法需信,而非恃。災害臨頭,你們能得於幾分的擺脫,則能受幾分的得意。至於我,餘心安閒,唯此老朽之軀以待劫臨罷了。”
另有更加誇大的,則就是說佛圖澄左乳側方有一孔洞,直通腹內,這位大德高僧偶爾便會將腸子由孔洞中取出洗上一洗,而後再塞入腹中。這孔洞平常以絮布塞住,夜中室內讀書時,隻要將塞住孔洞的絮布拿下,自有華光由此中透出,耀滿廳室,無需燈燭。
但閣台以外的鼓譟聲畢竟還是不免傳入此中,還是有人按捺不住,開端變得坐立不安,躊躇著問向佛圖澄:“法師自陳躬行佛國,但眼下還是要受控人間的君王,居留不由自主,出入受人勒迫,斯須則有性命之憂,若佛陀果然庇佑,那麼此際我又如何體察尋覓?”
“門中尤尚戒律,也不是要用端方彈壓你們的脾氣,佛法弘大,人皆茫然在其間,戒律以內,便是佛之所愛。恪行一分,便能體近一分佛跡,便能不可於邪法。所授戒律,便是修行的便利之門,踵跡而行,這是中人及下萬眾皆可法、皆可行的事理……”
這位大和另有何神異臨時非論,最起碼邊幅上而言不過中人身形,典範西域胡人的模樣,又因大哥而皮肉敗壞,乍一望去反而顯得有幾分猙獰。
羯國以胡虜而統中原,本就頗多妖異,哪怕是很有賢名的先主石勒,實在也有些喜怒無常,刑賞眾多,難以常情度之。至於以後的石虎,在這方麵則更有過火。乃至於羯國很多高位大權的臣子們都戰戰兢兢,唯恐某日得誌招禍。
這實在也很好瞭解,還是俗民氣跡妄自推斷帝王脾氣的成果。
但實在大凡英斷之主,不管殘暴與否,他們最為顧忌不受本身節製的力量。若佛圖澄果然有傳言中那樁樁各種神異力量,隻怕先主石勒在初見其人時,便要先將他弄死了。
大和尚佛圖澄,於襄國乃至於全部河北,都有很多神異故事廣受歌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