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如狼似虎的賊兵們卻不管這些,凡有掉隊者動輒吵架,乃至揮刀劈砍。一隊隊的丁壯被從城池裡擯除出來,每當湊足一個千人步隊,便會有新的賊軍過來接辦,持續擯除這些人向北而行。
桃豹眼巴盼望著盧德,那血絲密佈的雙眼中儘是希冀狂熱,待見盧德張口無語,便隱有失落,繼而轉為一種暗淡絕望,末端則是湧出滿滿的癲狂氣憤,麵向東方,口中喃喃:“天命有定命,豈是凡俗能望……沈維周阿誰貉奴賊子,他為何、為何定要與我苦苦難堪?這洛陽帝宅又非他沈家舊邸、我也隻是窮命奔此,數年來不敢擾他,何故定要……狗賊,狗賊!”
金墉城北與臨河孟津偏東位置,是附屬於邙山餘脈的一片並不算峻峭的坡地,名為邙阪。再往東則就是從城南傍城而過、繼而向東北流入黃河的洛水。
現在關城裡另有兩千餘名守軍,以及此前馬隊調劑時又增運入城的一部分物用。晉軍在大勝以後,仍然冇有大肆打擊虎牢關城,還是以圍堵為主。守軍若能善用天時,加上馬隊全滅省下的那一批物質,一定不能死守一段時候。
“這、這……”
目睹桃豹此態,盧德不免深歎一聲,沉默半晌後才凝聲道:“敵眾雖強,明公莫非就甘心待死?匹夫尚敢爭命,將軍莫非已是怯戰?如此與其兵敗受辱,何如自留全屍!”
洛水入河這一段路程,穿過邙山與嵩山之間,也是從虎牢關到達洛陽的最快速通道。固然眼下虎牢關還在掌控當中,但桃豹已經完整不希冀阿誰方向還能做出甚麼衝破。
很快,一隊隊衣衫襤褸的壯力們被從城池中擯除出來,他們腰際、腳踝上纏繞著束縛行動的麻繩。而這些麻繩還是他們前不久為了托庇求生於此,親手編搓上繳的物質,現在轉而成了他們本身身上的桎梏!
桃豹聞言後,眼中肝火噴湧,驀地拔出佩刀斬向牆頭,繼而緩緩逼近盧德。隻是眼望盧德神采雖是青白不定,但身形卻一動不動,桃豹沉默半晌,而後才收回了刀,對盧德抱拳道:“先生至死不棄,我是深感於懷,失態失禮,還望先生勿怪。”
言及最後,他那低喃聲已經轉為吼怒,渾身高低充滿著一股無處宣泄的戾氣怨念,手指著東麵滎陽方向破口痛罵。
邇來跟著洛陽周遭法紀嚴明,越來越多的人挑選入城居住,一來能夠製止流竄郊野的猛獸、亂卒侵犯,二來洛陽周邊不乏閒土可供開墾。但是這些人做夢也冇想到,桃豹的軍隊俄然就如許猝不及防的亮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