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將郭誦扶退席中,臨時不提其人罪惡,轉而望著郭誦笑語道:“人力實在有限,公私實在難作兩顧。這幾年府下事件很多,即便有諸賢分勞,我也真是垂垂寡於情麵。比方今次家事催人,我也真想從速定亂,奔馳歸家。但雄師十數萬、生民百數萬,俱因我之一念盤桓於此,不敢有負,也隻能薄於家室了。”
沈哲子聞言後便笑語一聲,繼而又感喟道:“早前我是不肯郭侯入鎮滎陽……”
若不這麼做,反而顯得多數督有些不近情麵,畢竟誰也不能包管永不出錯。特彆席中還不乏徐州將領,正忐忑於今後該要如何自處。
沈哲子講到這裡,兩手按住書案,身軀微微前傾,神采也轉為嚴厲:“此言不但道於郭侯,也是道於往年同事,也是予我自警!”
待到世人群情聲稍弱,沈哲子才又說道:“今次不過初捷,賊軍仍存戰力,來日仍須奮戰,待到兵入舊都,纔是真正盛宴論功之時!此克服果,暫入功策。稍後後軍入陣,代替參戰各營。請諸位盛養兵力,來日渡河摘取桃豹賊首!”
“但正因郭侯當時強請,我纔多感欣喜,於情麵論,畢竟冇有看錯郭侯。至於稍後鄉情滋擾軍事,固然源出郭侯,但我也難辭其咎。以非於其任而任於其人,郭侯你這一番困擾焦灼,彷彿有些逾份啊。”
這此中,涉險破壞陣營防事的鄉豪們,儘皆斬首傳示諸軍,涉事村夫查實兩千餘人,俱都監為罪囚。擅自坦白事蹟的營主兵尉奪職收監,來日軍中受絞,涉事營地兵士剝甲出兵,發入輜營。
如果僅僅隻是淮南軍一部至此,沈哲子也不至於難堪,直接摘掉郭誦督戰鎮守的職位馬上。但是眼下另有徐州軍在一邊看著,那些軍頭們心秘密更多,沈哲子便不得不考慮用力標準的題目。
郭誦的啞忍,韓晃的冒進,路永的自晦,另有曹納、徐茂等因為本身出身徐州的前提,邇來也在幾次打仗徐州軍頭們,爭奪他們支撐沈哲子入主徐州,以此來安定本身的位置,不想半途被刷下。
廣武伏兵,隻是沈哲子一貫謹慎使然。他固然不是甚麼具有神鬼奇謀的軍事天賦,但卻明白局勢每崩於細節的事理。
“且不言郭侯之過,實在這一樁事,我也有錯。以亂相誘,四周伏擊,在陣督將竟然臨戰尚且不知。”
不乏人忍不住望向垂首立在沈哲子身邊的郭誦,他們此前趁著多數督將來的時候,也曾群情過有關郭誦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