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滄眸子閃了一閃,而後才凝聲說道。

目睹石堪已是出離氣憤將要忍耐不住,韓雍忙不迭遞給他一個臨時忍耐的眼神,然後聲色俱厲道:“諸位,你們覺得鄴地所困僅僅隻是眼下淮南之賊?這實在大錯特錯,早前中山王一味爭奪襄國追求篡逆,主動放棄青州之地集軍河北,現在青兗境中早無禁止,南賊徐州軍正從河下向此逼近,待其兩軍合攏,我軍已是必死之局啊!”

講到這裡,他口中又收回幾聲意味莫名的笑聲,緩緩踱步至席中,冷厲視野在每一小我臉上劃過:“此役關乎性命,我也隻是一個貪生俗人。誰如有害鄉、害軍、害國、害我之念,自無益劍斬斷舊情!”

“兵出陽平,勢在必行!若不搶占碻磝,一旦徐州賊軍西進至此,我軍落敗便成定局!屆時再無強兵庇護,不管奔南逐北,爾等俱要由人宰割,與傖卒無異!”

“實在當下之困,一定無解。大河週迴數千裡,南賊所據者,不過戔戔酸棗、滑台幾處罷了,所恃者不過河中之勢。我軍長困黎陽,確是貽誤戰機,不如另遣一軍,東入陽平,自元城過河,進據碻磝,輕騎集於濟北,而後奔襲河南,解陳光之困,斷南賊糧道。屆時黎陽之眾一擁而下,必破南賊於河邊!”

更何況,如果南賊真是乏用,乾脆直接戍守於大河北岸,將勁敵禁止於外,也比直接將兵災引入河北更好啊!

韓雍聞言後也不甘逞強,沉聲道:“中山王僭製期近,不臣之心昭然。莫非張將軍覺得我軍來日還能與中山王並存?”

另一將領韓雍聞言後忙不迭擺手否定這一昏招,且不說這一戰略本身就建立在南人難以耐久的假定上,單單將南人放過河來,便即是開門揖盜。

其彆人聽到韓雍這麼說,心內也都悚然一驚。此前他們隻是感覺南賊舟盛,北人騎強,野地對壘要好過水上作戰。但卻忽視了南人北上以來的凶悍戰績,放棄能夠死守的防地,將如許凶暴的敵手放縱於鄉土中,那但是在玩火啊!

眼下並非感慨深思的良機,石堪嘲笑幾聲後,快速清算表情,不再收羅旁人定見,肅容說道:“此一役,為存亡之爭,我也懶於虛辭再安撫眾情。稍後軍中牛馬舟船集結待用,是生是死,在此一搏!如果終究仍不能勝,我向諸位包管,毫不偷生!如果此戰能滅賊於河邊,則南賊十年以內,再無北進之力,屆時中原膏壤,我與諸位共享!”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