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弘笑著說道,沈哲子則上前一步拉著陶弘的手往庭熟行走:“世兄這麼說,那可真是見外。都渾家多口雜,何日不是喧鬨?豈有是以蕭瑟舊誼的事理。”
將兩人迎至園中,少訴彆情,不免言道都內方纔疇昔不久的那場風波。陶弘到達建康也有一段時候,親眼所見沈氏在風波中巍然不動,涓滴無損,這會兒也忍不住感慨道:“起初駙馬有擾,喪服不祥,也不知該要如何幫手,因此不敢冒然登門。幸在天眷有道,駙馬能夠安然釋難,再歸安閒。人生波折不免,但經此一事,來日應是江闊浪平,風滿長帆。”
不過沈哲子倒也感覺並不必然要防奴如防蛇蠍,羯胡自有窘境,陶侃作為久曆軍事的邊鎮大將,能不能打,打到哪一步,應當還是要比台輔有發言權的。
陶弘說著,往身後招了招手,繼而他那隨員步隊中便行出一個年青人來,臉孔不乏威武,行動健旺行至沈哲子麵前,行動之間很有一種行伍之風,抱拳說道:“譙國桓戎,久聞駙馬清名,本日陶君過府拜見,厚顏請從。”
“唉,既然駙馬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再虛諉。”
沈哲子看這年青人一眼,略作沉吟後問道:“譙國?不知郎君可識桓元子?台中桓散騎但是尊府靠近?”
對於陶弘的到來,沈哲子雖有幾分驚奇,那也還算歡暢。客歲戰事以後,他倒是想把陶弘安排在建康,位置都籌辦好了,但是陶弘喪熱在身,加上也偶然久留京畿,因而便歸鄉。
“略有耳聞。”
沈哲子聽到這話後便也笑起來,顛末這一場風波,他家的遠景更加廣漠,這已經是目睹的究竟。至於陶弘起初冇有登門,他也瞭解,畢竟以陶侃那樣的勢位,他家後輩做事不免要更加謹慎,不敢予人太多遐想空間以免激發不需求的曲解。
王導那邊擱置不議,不過現在台中也算是變了天,這件事就在前兩天被拿出來重議,且獲得了通過。陶侃是以太尉加督銜,主持對襄陽的光複。
聽到陶弘那有些氣弱的語氣,沈哲子也真是哭笑不得。如此一個見鬼的世道,執掌分陝重鎮的方鎮大員想要策動甚麼軍事行動,竟然還要拉攏民資入夥!
不待沈哲子開口,陶弘已經苦笑道:“今次台中所得,不過一詔,餘者俱無啊。”
陶弘又感喟一聲,然後才說道:“今次所為公事倒也順利,駙馬應當也知邇來荊州所部意向吧?”
對於沈哲子的熱忱,陶弘也是非常受用。他家勢位固然不弱,但誠懇說,全部都內肯予他青睞的世家後輩真是寥寥無幾,更何況現在沈家陣容又再創新高。沈哲子仍能深眷舊誼,予他禮待,真的讓他感念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