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更多人還是黯然不語,或許本身便是膽小之人,不敢擔負,或是南遷已為家中定計,憑他們也難以禁止。

“這、這是醴泉真漿……”

“這貉子實在張狂!莫非真覺得他家幸了帝宗,便可目中無人?”

這時候,座中一人驀地站起家來,神態衝動道:“沈郎之言,庾兄之歎,如錐如刀,寸割我心!袁某雖是膏粱浪蕩之子,心中亦有一二廉恥!舉家過江乃時勢迫我,現在再要往南,惶惑如失家豚犬,一退再退,那邊可家?”

庾條隻是掩麵長歎,並不迴應旁人詰問之語,很久以後才放動手來,眼眶已是通紅,再望向廳中世人,腔調垂垂變得有所和緩:“一時失態,本日我表情盪漾難耐,實在難以便宜,不敢再飲作浪蕩姿勢。隱爵至此,已經無覺得繼,趁本日尚能聚會,便說一說如何掃尾吧。”

“庾世兄,我……”

庾條聽到這話,臉上又出現出勃然喜色:“此事由我所為,天然由我擔負!既然言道要分利你家,遲早將資貨奉上!罷了,你們既要分開,各自留下名帖,現在便走罷。我要與同道資友談一談今後隱爵分利之事。”

聽到庾條如此激憤貶低之語,當即便有人忍耐不了,勃然色變道:“庾君未飲而醉,豈可如此侮人!”

世人聞言後又是齊齊沉默,哪怕各自都存算計,但也不得不承認,庾條此言確是中肯。他們這些人固然出身王謝,但渡江以來,或是未曾參與時勢,或是族人多有離散,困頓於京口、晉陵,多賴庾條將他們拉入隱爵當中,餬口纔有所改良。凡是心內有一二知己,這會兒心中也非常慚愧。

悠長以來,庾條也在這些人當中積累了不小的聲望,見他如此氣憤,世人才紛繁開口,隻是相互對望時,眼中皆有濃濃的歹意怨念。

聽到這話,頓時便有人不樂意起來。這些人皆知隱爵分利一次所獲有多驚人,如何肯放棄這眼看就要到手的返利。

打量著世人神采,庾條又悠然道:“言道分利,不得不提哲子郎君。我苦心懇求,哲子郎君才終究決定助我渡此一厄。可惜,現在哲子郎君也棄我而去,我已是心灰意懶。”

仆人們魚貫而入,奉上餐食酒水。當那酒罈泥封被拍開端,頓時便有濃烈酒香散逸出來。

廳中氛圍正難堪,火急需求一個話題突破僵局,當嗅到這酒香時,便有人開口驚呼道。

本來稍有和緩的氛圍,因為庾條這俄然的行動突然又變得凝重起來。世人本來正籌算嘗一嘗這久負盛名的醴泉真漿滋味,見庾條勃然怒起,各自噤若寒蟬,不敢有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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