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竹樓後轉出一名布裙少女,手持一個方纔編好的竹篾筐子,聽到沈哲子這話,便開口解釋道,一邊說著,一邊對沈宏深深見禮,神態極其恭敬。
看到這一幕,沈哲子才鬆一口氣,他固然對合作社不乏信心,但隻要看到效果才氣放心。
見這少女應對很有禮數,沈哲子心內不免一奇,沈宏則在中間笑道:“我與哲子所言北地高賢,便是這位娘子之父。”
少女聞言後便笑語道,一邊說著一邊撿起竹筐,對兩人說道:“郎主和小郎君既要見阿爺,請稍候半晌,我去尋人。”
將公主安排在莊園內歇息,沈哲子便急不成耐要去拜見那位三叔讚不斷口的高賢崔先生。
如此大範圍的引流民南遷,沈哲子心內也不乏擔憂。這些流民固然冇有甚麼強宗豪族,但身處他鄉,極輕易抱團取暖,一定就好管束。
沈宏聽到這話後倒是一笑:“阿翎娘子曲解了,我身邊這個可不是外人,乃是我家玉郎。”
這個合作社,大要上看來隻是軍製稍改,但實在卻有更深決計義,在宗族同親以外,人與人之間締結一層新的合作乾係,共同出產,共共享利,並不是完整的剝削和壓榨勞動力。
聽沈哲子問起此事,沈宏便笑語道:“初時所來之眾確切難以束縛,出入動輒成群,難於拆分,我家後輩都要常持兵器以作恐嚇。不過跟著各自編入民社,也都垂垂順服下來,現在除了口音另有差彆,與我家人丁也能同耕共食,相處和諧。”
固然還未見麵,沈哲子已經從這位阿翎娘子描述中感遭到這位崔先生較之時下都中那些僑門族人的分歧,因此更火急想要一見。這位崔先生賢或不賢且不談,既然出身清河崔氏高門,又有在劉琨麾下效力的經曆,正能夠由其口中多多探聽一下北地情勢的第一手質料!
固然沈宏倍言這位崔琿之能,沈哲子卻未聞其名,大抵本來的軌跡應是悄無聲氣的死去。衣冠南渡,哪怕世家大宗,身邊若無宗族故交守望互助,境遇一定就能勝太小民。這位崔琿劫後餘生,又得三叔如此盛讚,沈哲子確是對其存了幾分等候,想要見地一下今後有天下第一高門之稱的清河崔氏族人風采。
聽到沈宏這麼說,沈哲子倒是有了興趣。他這位三叔,往好了說是孤介簡傲,但實際上就是眼高於頂,目無餘子,絕少能看得起甚麼人。現在竟然有一名賢才被其如此推許,並且還是僑門出身,這實在太可貴。